夜,当那场如烟如雾,如锦如缎的潇潇暮雨从天际潸然斜落的时候,一阵狂风卷过,残花落地,落叶归根。
一行金甲武士已将刺史府邸团团围住,猿啼几人纵身一跃,已落入院内。
“什么人?”巡逻至此的护卫已发现了在院里大摇大摆溜达的猿啼几人。
“兄弟,自己人,别紧张。”
“怎么没见过你们?站在那不要动,放下手上的剑。”
“我是越国国师阿骨打的第十三弟子猿啼,你当然没见我。”猿啼说完自己都感到好笑。
国师阿骨打在越国神一样的存在,是可望而不可及之人。他的弟子护卫自然不敢怠慢。
“我师兄卓鲁达在哪?”
“哦,卓大人在夫人房里。”护卫彻底相信猿啼是自己人,在樊城刺史府邸找卓鲁达岂是外人。
“兄弟,来樊城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吃不好,这里的牛羊肉太膻了。”
“岂能与我们家乡比,金窝银窝不如家中的草窝。背井离乡也是苦了众位兄弟。”
莫名的感动涌上众护卫心头。
“这么多兄弟都在刺史府邸住的还习惯?”
“还行,都在北屋那块挤着,西屋下面还有个暗道将就着住呗,我们也快回家了。”
“的确,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众护卫眸中皆是疑惑:“现在?”
“不错,我就是来送你们上路的。”猿啼天真烂漫的脸蛋瞬间狰狞。
锋利的狼之剑已刺入护卫的胸口。
“你……不是自己人?”护卫内心已是崩溃。
“自己人?下辈子吧!现在你们都可以回家了。”猿啼手一抖,护卫已没了生机。
“虎啸,通知十三刀去北屋。马嘶,通知凌峰哥去西屋暗道。我去见见我师兄,哈哈……”
“猿啼,等大哥哥到了你再去,不要冲动。”马嘶急刻阻拦。
“怕啥?就越国那几个家伙还不够我塞牙缝的。”猿啼话未尽已跃上了屋顶。
“猿啼……回来!”
马嘶眼前一道残影划过,猿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卓鲁达刚从卢妙龄屋里出来,一黑影从他身边掠过。
“什么人?站住!”这影子比叶轻、比风急,卓鲁达也是惊讶,什么人如此轻功。
“你是在叫我?”出乎卓鲁达意料,那影子又飘了回来。
“你什么人?胆敢在刺史府撒野。”
“哦,我是越国国师阿骨打的第十三弟子猿啼,我在找我师兄卓鲁达。”
卓鲁达愕然抬眸:“你是我师弟?师父什么时候又收徒弟?”
“你就是卓鲁达?我师兄?”
“正是。”
“哎呀!师兄我可找到你了。”猿啼上前一把抱住了卓鲁达,泪珠潸然滚落,惟妙惟肖。
“等等,你到底是谁?来找我干什么?”望着眼前的小孩,卓鲁达心中一片茫然。
“嘿嘿,当然是来杀你的,师父说你办事不力就不用再回越国。”猿啼话未尽剑已至。
“我看你就是个奸细。”卓鲁达一刀迎去。
猿啼一招秋风扫落叶,落叶纷崩。
一剑又急又沉,卓鲁达没想到这小屁孩剑势如此霸道。
卓鲁达反手一刀砍去。
银光乍起,娇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火树银花。
刀剑一触,铿然有声,杀意凌厉。
猿啼手一麻,喉口一热,已翻飞出去。
卓鲁达的衣衫也被猿啼削去一角。
猿啼捂住胸口,这一击他瞬间明白什么是天壤之别。
猿啼敛起了笑意,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师兄,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敢妖言惑众,假冒我门弟子?你这剑势怎么会是我门武学?”
“师兄,师门武学日新月异岂是你能未卜先知?难道你想质疑师父所创剑式?”
“伶牙俐嘴,说的的确没毛病。但我依然断定你就是奸细。”卓鲁达步步紧逼,寒意渗人。
“师兄,你就是想杀人灭口,你和刺史夫人的奸情已人尽皆知,怪不得师父已不信任于你。”
“你这兔崽子,知道的事还挺多,不管你是不是师父的弟子,你今日都活不了。”
卓鲁达眼眸中露出一抹杀意。
猿啼微微一笑:“好!再来!你就是杀了我,师父也会知道。来之前我已让人飞鸽传书去了越国。”
“什么?我灭了你。”卓鲁达知道自己师父一向多疑,这样一来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要脸的家伙,连小孩也欺负,你们越国武者都这么不讲武德?”
薛承豁然现身,一颗药丸已塞入了猿啼嘴里,目光凌厉地望着猿啼:“吃亏了吧?下次再敢不听话,我送你回丛林。”
“知道了。”
猿啼心旌摇曳,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见到薛承胆怯。
对把他们带出丛林,让他们免受饥饿,让他们堂堂正正做人的薛承心中自然无比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