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的信使已是遍体鳞伤,胸口上一条青蜈蚣栩栩如生。
信使一副凄惨之像让人顿生怜惜。
“属下青蜈蚣庄凯参见大人。”
“你就是兵部的信使?”
“正是属下,密信在鞋的夹层中。”
猿啼一刀割开了鞋底,夹层里有块白娟。
薛承一看那白娟顿时傻眼,寥寥数字却一字不识。
这师伯跟自己打的什么哑谜?难道只有楚老头能识?
“死里逃生也属不易,先服下丹丸。”
“不用了,大人。属下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就是在等大人。”
薛承双眼透着一丝冷漠:“你能熬过滚刀营灭绝人性的逼迫手段撑到现在,也算条好汉!”
“有大人这句话我死也值,希望大人不要祸及我的家人。”
“放心!你毕竟守住了底线。”
“此次极其隐秘,却不想还是被擒。”庄凯眼中俱是不甘:“越国人认为我是将死之人,在我面前也没了避讳,是康王透露的消息。”
“兵部王大人身边隐藏着康王的暗桩?”
薛承脸上划过一抹狠戾:“内外勾结,意欲何为?”
“康王并不知王大人让我前往晋城找的是你,更不知有密信。他们只是想利用我引出王大人隐藏在晋城的暗桩,只是属下难抵酷刑,才供出大人。”庄凯满面羞愧:“属下罪该万死!”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迟早要来,不怪你。”
薛承估计兵部早被康王盯上,潜伏在师伯身边的暗桩绝非一人。
可康王为何要勾结越国滚刀营?这可是死罪,真正触碰到了帝皇的底线。
或许是反间计?有人故意陷害康王,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那桩桩件件霍然在薛承心间闪过。
这些康王的奴才生怕别人不知他们是康王府的人,皆是洋洋得意的自报家门。
不是狐假虎威,那就是另有企图。
既然是幕后黑手,不是该越隐秘越好?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薛承身陷重重迷雾中,难以自拔。
上京各方势力为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蠢蠢欲动。
谁受益谁就有越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上京除了康王,就属靖王或桓王嫌疑最大。
破解这迷局也非一朝一夕,薛承相信终有柳暗花明这一日。
“青蜈蚣,以你和那个假信使为诱饵让我们来樊城,你可知他们真正的目的?”
庄凯若有所思:“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幌子,都是迷雾。他们真正的目的在樊城?”
如果清山谷韩宅堆满的火药、假信使、诱骗晋城各大家族的精英都是幌子,那必定对樊城另有所图。薛承万千思绪纷涌起伏,竟一时无法冲破层层迷雾。
“究竟樊城有什么能让滚刀营垂涎三尺?”
“大人你不要忘了,天下粮仓在樊城。”
“粮仓?不好!边关。”
薛承悚然一惊,渗出丝丝冷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骨打此计甚是毒狠,断粮必定引起边关动荡,越国这样才能趁我内乱长驱直入破城入关。
滚刀营真正目的是樊城军粮,薛承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师伯那话。自己目光所及之处还是在江湖,缺少了男儿志在四方的雄心壮志。
“猿啼,把牡丹花给我带到刺史府来。原来牡丹花还隐藏了一手好棋。”
薛承眼底戾气忽重,楚天雄所言甚是,阿骨打统领的滚刀营果真狡诈凶狠。
梅术禾被押在一间小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金灿灿的黄金被席卷,现在自己只能拥有这黑压压的一片。
门豁然间被一脚踢开,强光照的梅术禾睁不开眼。
“梅术禾,樊城粮仓在什么地方?”
“大人,我们樊城可是大济国最大的粮仓,一共有三个粮仓,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个粮仓”
“那个储存的粮食最多?”
“最大的是南阳粮仓,其次是东出、西进粮仓。”
“梅术禾,你本非歹毒之人,还想活命吗?”
“当然想,大人有什么吩咐,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薛承脸上带着一抹幽怨和愤怒:“这些祸害都是你放进来的,堵住了饶你不死,否则朝廷必灭你九族。”
“多谢大人!给罪臣这将功赎罪的机会。属下万死不辞!”
“立刻增兵给我守住这三大粮仓,马嘶和谭门去东出粮仓,鹿鸣和雨雾山庄的人去西进粮仓,我和十三刀去南阳粮仓。”
“是!是!是!”梅术禾、马嘶、鹿鸣领令急奔而去。
“大哥哥,人我带来了。”猿啼衣袂翩跹的身影赫然出现。
“好!猿啼赶紧跟着十三刀去南阳粮仓,务必给我守住粮仓,我随后就到。”
“牡丹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薛承浓烈的杀气隐隐传来。
牡丹花怔怔迎上目光:“没有啊,我该说的都说了。”
“你们这次有多少人来樊城?首领就卓鲁达一人?”
“是的,我们潜伏在樊城的暗桩都听命于卓鲁达一人。”
“阿骨打最器重的弟子是卓鲁达吗?”
“那倒不是,虽说卓鲁达是大弟子,但国师最喜欢的还是他的五徒弟耶鲁寒,此人不但已入悬极境,还足智多谋,颇有国师年轻时的影子。”
薛承现在相信楚天雄说的话了,这越国国师阿骨打果然是个厉害的家伙。
粮仓一失,边关危矣。
“千万别和我耍什么花样,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薛承神若寒潭:“走!那我们就去看看是谁来了。”
一队人马出了刺史府邸,直奔南阳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