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谷间有一座破庙,庙内虽生着一堆篝火,但仍挡不住冬日里呼啸而来刺骨的寒风。
“乌通,都准备妥当了?”
“都准备好了,子夜开始。”
“这次要是完不成师父交代的事,你我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五师兄你放心,这次有大师兄给我们垫背,师兄你就放心吧,绝对马到成功。”
“就那个废物也只有当个垫背的。”
“就是,就那废物还想跟五师兄你争掌门弟子,自不量力。”
“谁让他早入师门,还好我们师父不是迂腐之人,本门讲究能者优先。”
“本门也只有在五师兄的带领下才能发扬光大,说不定五师兄你还有机会封侯拜将,到那时必超越师父现在的成就。”
“这倒没想过,我一介寒门子弟岂能封侯拜将?”
“那不可同日而语,五师兄和太子那是什么交情?将来何愁没有封侯拜将的机会。”
耶鲁寒淡然一笑,心中还是有一丝期盼。自己对太子有救命之恩,太子是念旧之人,如真有一日太子登基自己必然受益。
耶鲁寒正思忖间,乌通谨慎问之:“五师兄,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六师弟,你我情同手足有什么不可说的?”
“我觉得师父对我们过于严苛,我们也不过是师父手上的棋子罢了,你难道忘了二师兄和四师兄是怎么死的?我是亲眼所见,他们被师父一掌拍成血雾,极其残忍。”乌通陡然间脸上浮起一片悲伤迷茫。
“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我们实力不够,无法与其抗争。他国师的位置,也是踩着我们这些弟子的枯骨血肉才坐上去的。”
“我就怕有一天我们也会落的两位师兄一样的下场。”
“那你的意思,我们要有自己的打算?”
耶鲁寒何尝没有想过,要脱离师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太子府,这样师父对自己也有所顾忌,总比在师门整日担惊受怕好。
可一入太子府,那就是得罪了三王子殿下,要是让三王子翻牌入了东宫,那自己必死无葬身之地。
如若反复无常脚踩二艘船必遭唾弃,毕竟他们要的是忠心耿耿的奴才,一个能被自己所控的奴才。
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的主子。
而等待这样机会的奴才人数不胜数。
“师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一旦入了太子府,我们就没有退路,还有可能与师父为敌。这也真是我纠结之处。”
“只要有太子庇护,徐了圣上我们还用怕谁?”
“是啊,再不做决定,我们什么都不是,必成弃儿。”
南阳粮仓,梅术禾派去的增兵已到,已将粮仓四周围了水泄不通。
匆匆赶来薛承还是有些不放心:“梅术禾,都安排好了?”
“大人,四周我都布下伏兵,弓弩手三层叠排,刀斧手、铁甲军也在附近。”
“攻击你粮仓最好使得就是用火攻,你要小心戒备。”
“大人放心,我粮仓平日里就准备着三百六十口太平缸,现已全部到位,水政带着救火队的兄弟都在粮仓边上了。”
“好,狼嚎带人往四周散开,见到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大人,咱们粮仓建在水渠边,取水灭火十分便利,方圆五十里地也没有居高点,那火箭也休想射入。”
看似万无一失,但薛承总觉得这些阿骨打又岂能不知?
“梅术禾,让原先守卫粮仓的官兵退到外围,不许靠近粮仓。”
“大人是怕有越国的暗桩在里面?”
“不得不防,这次守住了,你可以将功折罪。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你自己知道是什么下场。”
“大人放心,我梅术禾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们毁了粮仓。”
子夜,呼啸的寒风肆无忌惮地灌入粮仓守卫的单薄的衣衫,守卫们在狂风怒吼中战栗,摇曳不定。
忽然,上百匹战马风驰电掣向粮仓冲了过来,跳跃着,喧嚣着,嘶鸣着,如惊涛骇浪般不可抵挡。
“弓弩手放箭,其它人坚守粮仓不要乱。”梅术禾镇定自若地指挥着。
刹那间,激动!亢奋!冲锋!搏击!碰撞!飞溅!
冲在最前的战马纷纷落入陷马坑中,绊马绳也拉下无数匹战马,踩到铁蒺藜也是人仰马翻。
埋伏在一侧的守卫手持长枪一拥而上对准落马的黑衣人刺出无数窟窿来。
靴声橐橐而入,刀剑锵然出鞘。
一排排,一队队,整齐划一。
薛承不由得暗暗赞叹,不亏曾经带过兵守过边关的将领,这梅术禾徐了好色贪财外还真有点本事。
又一队战马呼啸而来,骑在马上的黑衣人射出一支支燃烧的利箭。
“组盾牌墙,铁甲军护卫,放箭。”梅术禾吆喝道。
刹那间,寒光森然的重甲盾牌骤然现身,一层层依次叠起,组成了铜墙铁壁。
恍如天兵天将,铿锵乍现。
射手在盾牌墙的掩护下拉弓放箭,疾如闪电。
盾牌阻挡住着飞射而来的火箭,灼热的气浪将盾牌一次次的掀翻,盾牌又一次次的重叠而起。
从黝黑的盾牌缝隙中射出的利箭一次次地将战马掀翻,将骑兵射飞。
场面异常惨烈,悲壮。
突然,战马上的骑兵点燃了马匹,点燃了自己不顾生死地奋力冲向粮仓。
火马,火人。
这一招真的是出乎薛承意料之外,这越国人竟然毫无人性至极点。
“弓弩手放箭,铁甲军出击,用长矛将火马刺翻。”梅术禾惊恐中保持着一份清醒。
众护卫齐声爆喝,声裂云霄,刀光盾影,幻影如风。
这些死士抱着必死的决心,身上淋满了猛火油,玉石俱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熊熊燃烧的火焰肆无忌惮地张牙舞爪欲将粮仓覆盖,铁甲军根本无法靠近。
只有一支支利箭将奔袭的火马射翻。
正当粮仓守卫全力阻挡火马之时。
蓦然间,粮仓内传来一声声巨响,刹间尘土飞扬,大地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