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吕宇峰是掌门楚飞喻的大舅子,没有被羁押在楚门地牢里,只是被关在楚门的北厢房内,但吕宇峰还是寝食难安在床上辗转反侧。
吕壮到底留给自己的那根刺究竟是什么?平日里憨厚之人竟然会来这手,也是吕宇峰始料不及。虽说自己无法返回吕府,但在楚门似乎更安全,他也怕自己被那猫杀人灭口。
自己多年的结拜兄弟楚青墨却深陷楚门的地牢,吕宇峰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不是被逼无奈也决计不会牵连老友。
吕宇峰正思忖间,厢房的门被一脚踢了开来。
吓得吕宇峰一哆嗦从床上弹了起来,难道是猫?
吕宇峰惊魂未定之际一把冰冷的刀已稳稳的架在他的脖子上,寒气逼人。
“吕宇峰,为什么要陷害我们楚门?”
吕宇峰恍惚中看见怒目圆睁望着自己的楚云剑,顿时摆起了大老爷的姿态:“大胆!楚云剑你疯了?敢对我不敬。”
“敢害我楚门者,我楚云剑六亲不认。”楚云剑疾言厉色,目光幽幽。
一把冰冷的刀已是紧紧地贴近了吕宇峰,吕宇峰颈上一抹刀痕若隐若现。
吕宇峰心中一阵战栗:“楚云剑,千万别冲动。我怎么可能会害楚门?你别忘了我妹妹还是楚门的掌门夫人。”
“不是你把楚青墨灌得酩酊大醉,漕运码头怎可能被人放火烧毁军粮?家主和掌门又怎会身陷囹圄?”
“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和楚青墨他们平日里也是如此喝的酩酊大醉,那日我弄到雨雾醇酒这等好酒,我们自然要一起分享,这也是我们私下里定下的规矩,不信你可以问楚青墨。”
吕宇峰望着楚云剑手中明晃晃的刀眼底浮起悲凉。
“我问你个头,分明是你借雨雾醇酒之名,将一帮酒鬼调出漕运码头,然后你们乘防守空虚之时再放火烧了军粮。说出谁人指使,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楚云剑手中刀又不经意间又往吕宇峰颈上移了少许。
吕宇峰顿感一阵抖寒:“我吕宇峰也算是半个楚门的人,怎么会干那伤天害理之事,再说了,楚门出事对我是百害而无一利。我为何为之?”
楚云剑扬起了手中刀,冷意透骨:“还敢狡辩?不说实话我要你的命。”
吕宇峰战战栗栗,万般惊恐在心中翻涌。
“楚云剑,给我住手!”
呵斥声陡然响起,门外进来一女子,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云剑,参见家母。”楚云剑慌忙收刀,躬身道:“这吕宇峰正是纵火烧毁军粮的主凶。”
“在没有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是清白的。”司马云燕淡淡地一笑。
“还要什么证据?没有他那雨雾醇酒怎么会引来漕运码头那把火?”楚云剑想到那场大火,心中愤然。
司马云燕寒光耀目:“楚云剑,家主不在,你们十三刀要造反不成?”
楚云剑恭然俯首:“云剑不敢!可楚青墨为何要关入地牢,他却偏偏在此养尊处优?”
“楚青墨擅离职守渎职之罪,当然要被关入地牢。你是在质疑我?”司马云燕冷意透骨。
“不敢!家母息怒。云剑在此恳请家母让我师父薛承介入彻查漕运码头纵火案。”
“难道不知楚门家规,外姓人不得干预楚门之事?”
“可我师父……”
司马云燕眉间厉色:“休得多言!还不退下。”
“是。”楚云剑恶狠狠地瞪了吕宇峰一眼,惶然退出。
“吕老爷受惊了。”司马云燕望着吕宇峰脖子上的一抹血痕对身边的女仆言道:“姜婶,赶紧给吕老爷请个郎中。”
吕宇峰眼神凄恻,他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哪受过此种委屈。
“不妨事,多谢家母!”
“姜婶,吩咐下去,没我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处,打扰吕老爷休息。”
“是,家母。”姜婶缓缓地关上了门,挥手间几个楚门弟子已守护在屋子的四周。
此时此刻吕宇峰忐忑不安的心顿时恢复了一丝平静。
司马云燕一声叹息:“姜婶,我是不是对云剑他们太过严厉了?”
姜婶眸子陡然变的凌厉:“家主、掌门不在,如此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任何柔弱都会将楚门推入深渊。”
司马云燕怅然一笑:“是啊,云剑他们还是太年轻,有些事也不便透露。他怎会知晓现在我们楚门的危机不在外而是在我们自己这里。”
“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机会了,他们岂能错失良机?”姜婶眼眸深处浮起淡淡的忧虑:“就是怕他们被人利用,到头来自己一无所获,还毁了楚门。”
“姜婶,让你安排的事都吩咐下去了?”
“家母勿忧,都已安排妥当。就等着他们原形毕露。”姜婶双眼透着一丝冷漠。
“哎!这吕宇峰就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但他为何要背叛我楚门?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婶眼眸中透出一股凶戾:“有什么难言之隐?分明想着勾结外人来瓜分我楚门,也不知道家母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人还留着干嘛?”
“嘿嘿,都已是在板上的肉,迟一时也无所谓,那薛承来过了?”
“晌午时分来过了,按你的吩咐给拒之门外了。”
“这次他倒是乖巧,没飞檐走壁进我楚门。估计现在他是恨死我了。”司马云燕心生一丝愧疚。
“那会,那小子贼得很,自然会猜出家母的用意。”
“但愿家主没看错人。姜婶,十三刀这些孩子年轻气盛,但成长总需磨炼,也该让他们做点事了。”
“来之前我已知会过蓉蓉了,她会吩咐他们的。”
“这大小姐也该有点出息了,否则一事无成和薛承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司马云燕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愿通过此次楚门之难蓉蓉能成长起来,否则一旦离开了家族庇佑就凶多吉少了。”姜婶心中一片期待。
楚天雄和楚飞喻锒铛入狱,屠老别提多开心了。这也是屠老这么多年在晋城最大的收获,总算能给远在边塞的国师一个交代了。
一向不喜饮酒的屠老拉着无妄硬是要开怀畅饮,把酒鬼无妄激动得眉飞色舞,大清早的就拉来好几坛酒,早早地候在屠老屋外,准备一醉方休。
“无妄,就些酒咱俩喝得完吗?”屠老望着摆满一桌好酒,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
无妄努力克制着心中澎湃的喜悦:“喝不完就放着,我估计离下一次的庆功酒也不远了。”
“看把你乐的,切记骄兵必败。那郎中近日有何动向?”
“嘿嘿,被楚门被拒之门外后,心灰意冷的整日闲在家里。”
屠老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就他和楚天雄的交情,不应该置之不理。”
“一个后生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我让人盯着他就是了。”无妄对此不屑一顾。
屠老心中略感不安:“那郎中,主人千交待万叮嘱不可大意,要我们多提防于他。”
“无妨,毕竟还是嫩了点。你救下的那位也该粉墨登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