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瞬间刺入穴位,一粒丹丸塞进了巧兰的嘴里。
胡阿大眸色陡然凝重,他知道巧兰已在生死流离间。阿大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退到了船头。
薛怡泫然欲泣的眸子里饱含着热泪:“就是巧兰在码头通风报的信,我们才能及时赶到。”
玉蝶霍然明了,巧兰是薛怡姐埋在武媚门地暗桩,因为马嘶所以她才一路暗中保护着自己。
“师父,徒儿不辱使命。”巧兰眉宇间俱是无怨无悔。
“好徒儿!是为师愧对于你。”薛怡心中懊恼,自己还是低估了武媚门,船老大竟然也是她们的人。
“巧兰你歇会,别说话了。”玉蝶垂落下的泪珠已溅满了巧兰的面颊。
“我好困,我怕我再也醒不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犹如泪人般的玉蝶不停地晃动着脑袋。
巧兰摸着玉蝶微微凸起的肚子:“别哭!玉蝶。我只是遗憾看不见我那侄儿,听他亲口喊我声姨妈。”
巧兰双眸泛着泪花,伴随着阵阵咳嗽声,身体颤抖着,面部涨得通红。
玉蝶轻轻拍打着,用手绢擦抹着巧兰嘴角的血迹:“你一定会见到的,我让他认你做干娘。你还没给见面礼,你不许睡过去。”
“嘿嘿,我也想。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等他长大别忘告诉他,他曾经有个巧兰姨妈。”
马嘶悲痛欲绝:“巧兰,我该死。是我错怪你了。”
“这都是命,你无需自责。马嘶替我好好……照顾玉蝶,照顾好我……那侄……”
巧兰气息越来越弱,眼前恍惚间出现了一片田野,有她爹、有她娘,还有她二个弟弟,他们在一起……
“巧兰!巧兰!”玉蝶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可是阵阵嘶吼咆哮声再也无法将巧兰拉回她那么眷恋的世间里来。
一片悲楚中,薛怡抹上了巧兰那未曾瞑目的双眼,低声喃喃道:“放心吧,徒儿。为师必灭武媚门。”
陆凌峰从水中浮出,无奈地摇了摇头,河里那里还寻得见花婆婆的身影。
薛怡眉心微皱,没有斩草除根必留祸害。
“凌峰,将那官船烧毁,嫁祸于孤凛岛的那些水贼。”
“怡姐,此计甚妙!这孤凛岛的水贼与官府狼狈为奸,专劫持商船,欺压渔民。这次要是烧了官船,我看他督城刺史还敢按兵不动。”
“这武媚门的长老竟能控制着督城的水军,这督城刺史严窟窿不是上京达官贵人的奴才,就是越国人的走狗,凌峰去查探下。”
薛怡眸子里透出令人惊悸的寒意:“阿大,你送马嘶、玉蝶出城。”
迢迢相逢,却要踏上漫漫征程,马嘶眸色迷离,已是泪痕满面。
樊城刺史府邸,又是一堆金灿灿的黄金堆满桌,梅术禾又恢复了往日的贪婪,但想到薛承曾经狰狞的面目,梅术禾泛起阵阵抖寒。
可自己不是就应该伪装出一副贪婪相,因为只有越贪婪才能引那鱼儿上钩,可贪婪岂用去伪装?
这可是自己与生俱来的本性,想到此梅术禾不觉哑然失笑。
“梅大人,这些金元宝只是一部分,只要事成黄金还会源源不断送到你府上。”
梅术禾爱不释手地摸着一只只金元宝,眸子泛起惊喜却又露出为难之色:“哎!这人不好捞啊,毕竟是朝廷要犯。”
“我二个老友也是听信他人谗言误入歧途,还望梅大人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冷风心中焦虑,要是捞不出鱼儿,自己必死。
“这个么,的确是为难,这黄金……”
梅术禾就是要欲擒故纵,只有让他们觉得自己贪得无厌,他们才能放心,才能来捞起那几条真正的大鱼。
冷风瞬间明了,心中满满的鄙视:“哈哈……梅大人。我家主人还有礼物相赠,只是路途遥远要隔些日子才能送到府上。”
梅术禾脸上显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客气了!是何物还需千里奔波?”
“塞北的奇珍异宝,波斯的美貌佳人。”冷风自信这些必然能撼动梅术禾那虚伪的底线。
“还有这些?”梅术禾强抑心中激情。
“不成敬意,那大人你看我们的人……”
“哦,再等等,待时机成熟时我就将人送过去。”梅术禾陡然打断了冷风之言,现在应允岂不是自己成了知足常乐之人。
冷风心间笼上阵阵懊恼,痛恨梅术禾的贪得无厌。见不得奇珍异宝、美貌佳人这贪官绝不会开闸放水从他手中流出一条鱼来。
就当冷风在刺史府邸捞鱼之际,豺狼、虎豹也到了樊城,潜伏的暗桩将他们带到了狱头束戈的家中,这狱头官不大,却有满满的实权。
又是一堆黄金往桌上一摆,束戈骤然间眉开眼笑。
“束大人,可有此二人?”豺狼递过一幅画像。
束戈眯眼一瞧:“有,二位是想捞还是杀?”
“捞!活捞。”
“这个……这是重犯,活捞可不易。”束戈忐忑间面露难色。
虎豹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束大人这是我家主人给你在上京备的一处屋子,大人也该享享清福了。”
“上京?”束戈心中激荡难抑。
“只要大人安排好,人由我们来救,绝不牵连大人一丝一毫。”
束戈霍然一怔:“当真?”
“绝不食言,三日后我们来捞活鱼。”
虎豹双目犀利,自己功成名就,就意味着冷风必死无疑。
虎豹心中突然掠过一丝对冷风的痛惜,旋即又归于无形。
一抹无助,一抹无奈在虎豹心头瞬间绽放。奴才皆是如此下场。永远只是主人手中的棋子,随时随刻会被捏的粉碎。
虎豹心中默念:“老哥,走好,小弟必备薄酒供于你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