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寒气逼人。
豺狼、虎豹与隐藏在牢狱里的老伙计约好子时捞鱼,有狱头束戈的照应,他俩心中淡定无波。
樊城牢狱高高的围墙外豺狼、虎豹披着一身黑衣站立在风中足足二个时辰,都未见人影出入。
等待的煎熬竟似万古一般漫长。
豺狼、虎豹不由得焦虑万分。
豁然间,牢狱围墙边一扇木门被徐徐开启,一老汉拉着一辆木板车缓缓走了出来,车上盖着一张破旧的竹席,在夜风的吹拂下,竹席随风摆动,隐隐约约露出一双脚来。
拉车的老汉望着身披黑衣的豺狼、虎豹不由得眉心微蹙。心中暗骂:“愚蠢至极,这身行头怎么捞鱼?”
老汉对豺狼、虎豹置若罔闻,继续推车前行。
虎豹望着老汉萧索的背影,心中泅出丝丝疑惑,难道那车上装着的不是自己要的鱼?
一道残影划过,豺狼一把拦住木板车:“你是束戈的人?”
“你是?”老汉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我们是豺狼、虎豹。”
“既然是来捞鱼,为何穿了和夜行客一般?弄身更夫的衣衫岂不是更能伪装你们?”
“这……”豺狼、虎豹哑然无语。
“待会你们如何拉着这板车在路上行走?你们这身打扮岂不是遭人起疑。”老汉一脸鄙视。
豺狼顿觉汗颜,的确欠考虑,要是遇到巡防营的人必起波澜。
事已至此,豺狼也是无奈:“我们马车就在街口,要不就麻烦老人家帮我们送到街口。”
“不行,束头说了,我只能到此。出了牢狱那鱼是死是活我们概不负责。”老汉眸子陡然变得凌厉:“这鱼已麻翻,一个时辰后自然会醒,你们这就带走,后面的路就自求多福吧。”
老汉放下板车,转身离开,不留一丝多余废话。
豺狼、虎豹心中愤然,脸色瞬间阴沉,可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拉起车来快步离开,要是板车上的鱼有什么闪失,自己必被陪葬。
想到柳掌柜那张狰狞的面目,豺狼、虎豹瞬间抖寒。
街口停着一辆马车,一盏马灯投下微微摇曳的光芒,从雕镂流云五福的车窗内飘出一阵淡淡的酒香。
豺狼、虎豹不觉诧异,手下的奴才何时竟敢如此大胆,敢在此时此地饮酒。
虎豹挑帘一瞧,惊悚莫名。
哪有什么自己人,马车上居然坐着二位饮酒作乐的白衣少年。
豺狼眉间厉色:“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我们的马车上玩耍?”
白衣少年恍若未闻,喃喃自语:“真是蠢货,此时才来,我都困死了。”
豺狼眸光幽深,心中愤怒如烈火般腾燃,一把向那少年抓去,可出乎豺狼意料的是迎接他的竟然是一把冰冷的剑。
豺狼手往后一缩,却还是慢了,锋利撩人的剑瞬间削去自己一指。
撕心裂肺的疼痛陡然传来,豺狼强忍痛楚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虎豹惊恐地望着眼前一幕,一把拉回豺狼,手中剑已刺出。
白衣少年瞬间从雕镂的花窗翻越而出直奔木板车,二把狼之剑已抵住了竹席下的二人。
“不要过来,否则死。”
豺狼、虎豹骤然伫立不动,心中只余一片冰冷的破碎。自己在柳掌门面前轻于鸿毛,而那二条鱼才重于泰山,自己轻举妄动有个闪失必遭凌迟。
“小孩,我们不过来,我这有些银子给你们买糖吃。”虎豹强隐着心中怒火,满脸堆笑。
猿啼瞟了一眼虎豹手中的银子,一脸蔑视:“就这点碎银就想打发小爷我?你给那狱头束戈可不止这些吧?”
虎豹心中一颤,眉间霍然笼罩阴影。
不是有冷风这垫背的,怎么可能自己被盯上?虎豹心中迷惑不解。
“银子我也不要了,这二条鱼我们收了,代我们向你们柳掌柜致谢。”狼嚎清朗明净双眼尽是喜气洋洋。
虎豹霍然撕去伪装的笑颜,腾空跃起,如游龙穿梭,匹练般的寒光骤然亮起,划开浓墨般的夜色。
一声撞击声陡然入耳,金铁交击声后虎豹之剑寸寸断碎。
虎豹再次惊悚地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心中惴惴不安,这哪是什么少年郎,分明是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
“真差劲,连剑都握不住的家伙还好意思出来捞鱼。”狼嚎满脸的鄙视与不屑。
虎豹眸子里只余锋锐杀机,从怀中掏出一副铁爪套带入手中,再次腾跃而去。
狼嚎望着那铁爪套霍然生出一丝好奇,上面竟然有如同鹰爪般锋利的爪尖,这是何兵刃,自己闻所未闻。
狼之剑剑风呼啸而出,虎豹的爪尖沿着剑面划过,迸射出阵阵火星,狼嚎反手一剑斩向虎豹的手腕,竟然落空。
狼之剑剑面上却留下了一丝丝黑色的印迹,狼嚎陡然一惊,心中怒火腾燃,想不到那锋利的爪尖上竟然藏着毒。
狼嚎眸子森森寒意如针。
一式风沙起,漫天飞舞。
朦朦胧胧中夹裹着凌厉的一剑。
虎豹从容不迫,一爪抓去,那有狼之剑的踪影,只留一片剑影森然地晃动。
狼嚎旋风般的到了虎豹身后,凝结着满腔的怒意风驰电掣般的一剑刺去,扎进血肉焖声清晰入耳。
正当狼嚎要给那虎豹雪上加霜补上一剑之时,豺狼一把明晃晃的刀刃劈空斩到。狼嚎剑尖一挑,从怀中掏出一把碎石扔了出去,爆裂声陡然响彻寂静的夜空。
可怜的豺狼全身如同血人一般,蚀骨般的痛楚席卷周身,摇摇欲坠的身躯霍然倾斜。
狠心的狼嚎又趁机送上了温柔一脚,顷刻间豺狼轰然倒地。
猿啼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狼嚎,你小子真行,竟然学我在碎石中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