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蜿蜒曲折的山间石径上,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正踱步向上行去。
她在一处石洞口停下脚步,一扇弥漫着悠久沧桑气息的石门悄然开启。
石洞内一片黑暗,若永夜将这里笼罩,静谧而庄肃,透着一种压抑人心的力量。
如此阴寒之地女子如沐春风一般自在,一股霸气也凭空而生。
她缓缓伸出手,在虚空中打了个响指。
映现出一道灵光缭绕的门户,一排台阶如虹光般,横亘而下,和地面相接,远远一看,恰似一道扶摇而上的云梯。
刹那间,洞中燃起了一盏盏摇曳不定的暗淡灯火,但依旧无法驱散黑暗。
在灯火的闪耀下,她才看清洞中堆满一地的尸骸枯骨。
她瞳孔猛然放大,难以置信!
一直沿着石梯往深处走去,映入眼帘是足以让世人瞠目结舌的殿宇,奢华至极!
一张白虎皮毛包裹的椅子上靠着位老者,他穿一袭金线绣成的祥龙锦袍,身边围绕着十多个妙龄少女。
捏肩的,捶脚的,按头的……
伺候得无微不至。
他周身弥漫出一股狰狞暴戾的气息。
老者抬眸相望,女子顿生一股寒冷悸动气息,犹如被恶魔的眼眸盯着,震慑心魂。
“婵娟,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是不是很奇怪,老朽这日子过得如此奢靡?”
“这是尊上该享受的!”
杜佰仟懒洋洋的直起身子。
“哎!你是不知道我曾经的苦!荒凉的大山上一待就是二十年。”
“要是没有桓王,估计我会在山上终老一生。”
婵娟一愣,她从杜佰仟狰狞的面目上瞧见了一丝柔情。
“尊上,此次不辱使命,拿到了。”
一张泛黄的油布瞬间到了杜佰仟手上。
瞧也没瞧上一眼,杜佰仟将油布直接扔进了火盆里,油布刹那间被爆燃,并发出了几声欲刺穿耳膜的声音。
婵娟忽然心生一抹悸动:“这?尊上,难道这是假的?”
杜佰仟摇了摇头:“真假无所谓!但我知道鼓隆隆断然不会将名单写在油布上。”
“那些人的名字已深深印刻在他心底。”
“这名单真真假假极难判别!”
“让我盗取名单,是想让他们产生隔阂?”
“更是疏离,魔音教隐藏的暗卫对夜猫子来说就是根刺,未拔除之前他们不可能成为同盟。”
“你盗取了名单也让鼓隆隆有了借口,试问谁舍得放弃这多年的布局?”
“这疏离隔阂他们要想跨过,难!”
婵娟望着火盆里已燃尽的油布,不由得顿生惋惜之情。
“知道我们为何要舍弃这些暗卫?”
“因为鼓隆隆这老狐狸不可信,真的是暗卫,也极难收服!”
“因为他们有信仰才忠贞不渝。”
婵娟点了点头:“名单上的人我还记得一些,不如除掉几个,若是真的也能让夜猫子与魔音教生出仇恨来!”
杜佰仟止不住竖起大拇指感慨:“想不到你也学会借刀杀人。”
“只不过,这盘棋不需要借刀杀人。”
“我们要的是夜猫子与魔音教满城疯狂的缉拿我们。”
杜佰仟诡冷一笑:“如此才能让我们有机会。”
婵娟一怔:“尊上,难道巫山有眉目?”
杜佰仟脸上带着一股桀傲和淡漠。
“以前是柳掌柜这废物无能,才了无音讯,巫山应该在楚门。”
婵娟脸上划过一丝诧异:“难道巫山在楚门地下?”
“地上找不到,我只能挖地三尺。鬼吹灯刚刚传来的消息,楚门地下有无数条暗道。”
“尊上请到了摸金校尉鬼吹灯?”
“这些年来鬼吹灯一直在给我们做事,前几日他终于挖到楚门脚下,发现有城墙砖。”
婵娟豁然顿悟:“巫山可能不是座山,而是埋在地下的城堡?”
“楚天雄真是好手段!一直在误导着我们,多少股势力这些年在大山深处苦苦寻找着巫山宝藏。”
婵娟气势一变,陡生一股血战沙场的威压:“尊上的意思,我们的机会来了?”
“可惜狂飙大人有伤,否则必踏平楚门,看来我们只能唤醒豢兽了。”
“豢兽?是天神殿……”
“他是桓王暗藏的死士,是万兽之王。”
“是禁墟?”
“他的底蕴有多强横无人能知,我只知道他身背银枪,能唤来成群的野兽。”
婵娟微微一怔:“他能训兽?”
“嘿嘿……否则他怎么会叫豢兽?或许他就是头野兽。”
婵娟:……
“乘着夜猫子自顾不暇,明日咱们夜探楚门。”
“那些宝藏也是我们借刀的筹码。”
婵娟眸色一冷:“天神殿这把刀真是好价钱。”
“钱财都身外之物,恒王要的是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不下血本,天神殿岂能助我王?”
“天神殿可是要一统神洲,万一引狼入室,我们怎么面对?”
杜佰仟脸上微微一变。
“咱们栽赃陷害让康王禁了足,却没想到搭进了莫丞相。要是他在必有万全之策。”
“小姐还蒙在鼓里,要不要……”
“莫雨薇?还是让她置身事外吧!这刀口舔血的活,不是她一个大小姐能干的。”
“她好像开始怀疑尊上了。”
“”我早就发现她师傅无相鬼鬼祟祟的身影。”
“丞相曾经说过,无论谁敢阻挠桓王的大事,杀无赦!”
婵娟浑身一哆嗦:“小姐也杀?”
“没有人能例外!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没有退路。”
“而且我们永远要在没有归途的路上,要是桓王坐上龙椅,天神殿就是块碍眼硬石头。”
杜佰仟一愣,没想到婵娟小小年纪就看得如此透彻。
“与虎谋皮也是我们不得而为之。”
“先解决眼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