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千越宫几条街,就是西楼铁骑铁坨的府邸。
一路踏着血泪枯骨走来的铁坨,个头不高却英姿飒爽,一张白净的脸还以为他是饱读圣贤书的文人。
谁又能想到他是横刀纵马,踏遍寒霜的北柔大将军。
大门外早有一众家奴候着。
他胯下马,将马鞭递给年长者。
“铁虎,和你说了多少遍,夜深了就不用伺候着。”
“哎!老爷,我也和你说了多少遍,随行带上点人,你却总是独来独往。”
铁坨笑了笑:“我北柔京都岂能有危险?”
他打发了一众家奴,径直朝南院走去,望着黑沉的天空,他心底骤然渗出一丝落寞。
自从那年妻儿被越国缠魔铁骑践踏,他一直孤身一人。
这些年他将心血全部倾注在西楼铁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雪前耻。
如今西楼铁骑兵强马壮,可国主一味的对越国采取怀柔方式,让他至今还在卧薪尝胆。
对于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戚,谁掌权,谁受耻辱,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利益不受损失。
铁坨多次请命国主北阀越国,都被王公贵戚以还需韬光养晦而阻挠。
院中寒风阵阵,叶落纷纷。
铁坨缓缓在一张石凳下坐下,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忧郁哀愁。
他压抑在心中苦楚,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稍稍释怀。
忽然……
一道身影在他屋前顺势一掠,又破虚空而去。
铁坨利剑出鞘,疾步趋前。
推门而入……
灰暗的烛光下,只有床前帷幔在飘动。
他掌灯一瞧,不由得目瞪口呆。
“丽贵人?”
难道是自己朝思暮想出现的幻影?
只见她的眸子柔情似水,红唇红润光泽,气息犹如春风般的撩人。
一条锦被下半遮半掩着她绝世风姿。
“郎君,你回来了!”
娇脆悦耳的声音陡然在铁坨耳边响起。
丽贵人凝脂白玉般的双臂一把搂住了铁坨。锦被瞬间滑落,一片雪白在铁坨眼前晃动。
铁坨满脸恐惧,身体瑟瑟发抖。
丽贵人无瑕的脸庞上,一双邪魅的眼眸深处跳跃着灼热的火焰。
“搂着我,好冷!”
一股炽烈的酥麻感瞬间将铁坨穿透,直抵心底,他情不自禁的将丽贵人紧紧搂住。
一缕缕幽香缠绵,让铁坨眼底敛去了惊恐,坚毅的面容骤然崩溃。
有些局促,但也是心中所念。
霎时……
俪影成双,一室旖旎。
院子里,庞毅正要破门而入,却被庞贵妃一把拦住。
“你傻啊?木已成舟才能让铁坨臣服。”
“我要让他刻骨铭心,流连忘返。”
“可丽贵人毕竟是……”
“你忠君卫国,他还不是任意践踏我们的底线?你难道不知失去【裂夜】对我们庞氏家族意味着什么?”
“这手段的确龌龊,却是利刃!”
“国主不仅要杀人,还要诛我们的心,你难道愿意承受这份噬心之痛……”
庞毅恭敬回应:“姐!我都听你的。”
庞贵妃叹道:“你何时才能让本宫少操些心。”
屋内缠绵声此起彼伏……
庞贵妃笑了笑:“这老东西,送上门的西域美女视而不见,却对宫里的丽贵人情有独钟。”
庞毅点点头:“也多亏有殿堂大人的菩提灵花酒,否则这戏难唱!”
庞贵妃微微一愣。
突然想起那日他在自己娇躯下瞬间的沉寂,那股冷漠疏离至今让她耿耿于怀。
看来不上点菩提灵花酒他难回心转意。
“我让你盯着他……”
庞毅一脸苦楚:“殿堂大人岂是我能追踪的?”
“那女人的潜伏之地也没有?”
“都人去楼空……”
庞贵妃一脸怒色:“你被逐出【裂夜】一点都不冤!”
“但我查到那晚皇宫出现枪影,而禁卫军全体静默。”
“殿堂大人来我寒凝殿那晚?”
“正是,我潜伏在内务府的人传来的消息,至今宫殿外还留下打斗过的痕迹。”
庞贵妃心中陡然一沉,顿觉寒意袭来。
无数念头电闪而过:“难道他卧床不起是伪装的……”
“枪影必是他的那杆【锁龙枪】。”
“陛下发现殿堂大人了?那我们岂不是危在旦夕?”
“慌什么?转出的黄金都到越国了?”
“都到了,可我们为何要去……”
“我们要隐遁,去越国才是最安全。”
庞毅豁然明悟:“国主绝不会想到,我们会逃往残害庞氏一族之地。”
缠绵声嘎然而止……
庞贵妃眼底带有一抹羡慕,这老东西真是威武又雄壮!
她脸上陡然扬起了一抹决然的阴狠。
“动手!”
大门被庞毅一脚踢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抵在铁坨胸前。
“大胆铁坨!竟敢劫持丽贵人!还做苟且之事。”
一声吆喝,让铁坨不寒而栗。
望着庞毅脸上残留着的阴冷肃杀之气,铁坨知道自己今日落坑了。
“庞大人,你误会了!我是被人陷害……”
“误会?有人陷害你趴在丽贵妃身上?”
“我现在一刀劈了你,还能给皇家留点尊严。”
利刃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