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北柔明帝手中的一把刀,能让你守护在揽月公主身边,看来他对你极其信任。”
薛承目光锐利盯着黑乎乎的天空:“要变天了,你应该为此而去!”
“想快马加鞭赶回北柔,却被天神殿盯上了。”
“恰恰此时公主还旧病复发。”
辛功子嘴角泛着一丝森寒的弧度:“薛少,偌能出手相救。”
“所需药材应有尽有,诊金十万两……”辛功子眼眸微微掀起:“黄金。”
十万两黄金?薛承瞬间僵直,顿觉楚老头在辛功子面前犹如乞丐。
“的确很诱人,但男女有别……”
“难道你精通波斯的烫骨洗髓之法?”
薛承眸子闪过一抹惊愕。
“你怎么知道?”
“我顺手牵的不只是羊,更多的是消息。”
“听说这烫骨洗髓是波斯古老又神秘的解毒之法,铁桶下生满火,几百种药材投入桶内,融入无根之水,熬煮三天三夜。再将不着衣衫,身上扎满七七四十九根银针的中毒之人浸泡在桶中。”
“用滚烫的药水、刺骨的银针给中毒之人带来撕心裂肺般的阵痛。”
“只有忍受住煎熬,才能重获新生。”
“薛少必是忌讳不着衣衫。”
辛功子眼眸豁然一亮:“你偌是北柔的驸马,不就……”
薛承一脸震撼:“大叔你说笑了,我儿子都快满月了。”
辛功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偌无夫妻之名,揽月就是死都不会让你……”
“她为何会如此?”
“一言难尽!她那诡异的禁墟,一经施展,双手可凝结出一方灿灿古印,缭绕道韵,并释放出一头神兽的虚影,可镇杀山岳、逆乱乾坤。”
“可惜残缺不全,会反噬其身。”
“雪鸡汤就是弥补她干涸枯竭的气海?”
“可这芸岭山上的雪鸡是越来越少。”
“而且治标不治本。”
“是啊!”辛功子缓缓站起:“谁让她有能融入到那片废墟中的本源灵脉。”
“废墟?”
“残缺不全的禁墟岂不是废墟?”
“没有这废墟,她岂能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又岂能控制【裂夜】?”
辛功子双拳紧握:“是太子害她。”
薛承瞪着骇然的眸子:“她王兄?”
“别看太子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其实是阴狠歹毒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之所以看起来人畜无害,不过是他刻意营造的假象。”
薛承眸色一冷:“藏得这么深,的确很危险。”
“当她探得揽月有此本源灵脉,就不顾废墟的危害,硬生生的将她推入了这个坑。”
薛承一脸茫然:“太子想手握把刀?。”
“而深受明帝疼爱的揽月就是这把刀。”
辛功子点点头:“是把为他通向皇权路上披荆斩棘的刀。”
“让他继承大统,他必然第一时间削藩,还会清洗王公贵戚。”
“而后穷兵黩武扩张,如此北柔必乱。”
“揽月公主知道吗?”
“嗯,否则也不会是那张愁眉苦脸。”
“听说殿堂大人穆郎已赶往北柔,太子会不会与之勾结?”
“国主卧病不起,他的牙齿此刻锋利无比,就不会借天神殿这把刀。”
“除非揽月有敲打他之意。”
“这丫头偌有一刀捅死你的机会,会毫不犹豫下手。”
“公主势力一旦崛起,太子必覆灭。”
薛承豁然顿悟:“因为公主背后有国主,北柔也不可能有女皇,国主才能放心!”
“如此纷乱的北柔局势,也是国主希望的,一招以静制动就坐收渔翁之利。”
“北柔积弱已久,他同时也想唤起民众的热血和勇气,淬炼成一支身经百战的精兵。”
“最终的目的是抵御越国铁骑的侵扰!”
“他要让那些王公贵戚明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必须用鲜血捍卫!”
辛功子露出赞许的目光。
“薛少,果然睿智。”
“国库空虚,国主捉襟见肘……”
“纷乱见人心,谁忠谁奸一目了然。偌是白眼狼迟早会咬人。”
“国主需要铁骨铮铮,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忠君之臣。”
薛承不由得感慨:“明帝真乃圣君也……”
“可惜!明帝如今卧床不起……”
“嘿嘿……”
“他是比太子更懂得隐藏,群龙无首才能看清人性的善恶。”
“我们有同仇敌忾的念头,也成不了盟友,毕竟各为其主。”
“哈哈……薛少!懂我就好!”
“你们什么时候回北柔?”
辛功子眉头一皱。
“或许要耽搁些日子,我们不但被天神殿盯上了,还有北柔……”
“庞毅的人?”
“哎!什么都瞒不过你们夜猫子。”
“要不和我们一起走?路上也有照应。”
“薛少稍等,我去问一下揽月公主。”
茅屋里,昏暗的烛光下,桌上的一锅鸡汤已所剩无几,揽月公主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即使相隔千里,想起那个至亲的身影,揽月公主心里依然有说不出的惆怅和凄然。
为什么?
为了帝皇之路,难道亲情也可以埋葬?
掌控【裂夜】是你利用我的开始?
“公主,他们想让我们……”
揽月豁得回神:“我都听到了,也只有夜猫子才能让我们安全抵达北柔。”
“估计接应我们的【裂夜】暗卫也被他们阻隔了。”
辛功子愤然道:“庞贵妃果然是好手段!我真是小瞧她了。”
“庞毅失控【裂夜】犹如断了他们的一只手,庞贵妃还有什么龌龊事干不出来?”
“明日我们就上路,免得夜长梦多。”
“可公主的身体,只有烫骨洗髓之法……”
“休得再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