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凛冽的寒风将凤眠从睡梦中唤醒。
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绒毯，看着角落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
他出现得悄无声息，连守在院中的玄黙都没有察觉到。
“谁？”
黑影侧着身靠近，紧握手中长剑，只要凤眠声音稍微大一些他就会直接下手。
就在要靠近时，黑影化作一道残影直逼凤眠，长剑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剑刃直接接触皮肤，迎面而来的寒气让凤眠打了个冷颤，四目相对，他呼吸微弱，沉沉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情绪。
凤眠心头微惊。
这人一身功夫只怕可以和墨九渊相媲美了。
“请王妃跟我走一趟，只要王妃听话，我保证不伤王妃性命，如何？”黑衣人身影压得极低，即便是熟悉他的人，此刻恐怕也难以辨出他的身份。
凤眠想到程禹送来的信，眼中没有半分紧张。
一双明媚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衣人，带着丝丝倦意的声音响起，“我等你许久了，谢三爷。”
谢蕴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一僵，很快便恢复平静。
“王妃不是个聪明人。”谢蕴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既然被凤眠认出了身份，那他便留她不得了。
“你我彼此彼此，谢三爷，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了吗？将手中的长剑对准一个大夫，可是很危险的。”凤眠话音落下的瞬间，微微侧身，谢蕴手中的长剑脱离掌心，他整个人浑身无力地倒下。
谢蕴不敢置信的看着凤眠。
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他刻意屏住了呼吸，根本没有与凤眠接触到。
凤眠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蕴，一脚重重地踩在谢蕴握剑的手上，只听见咔嚓一声，他手中的骨头尽碎。
“我这个人肚量不大，最讨厌别人拿性命来威胁我。”凤眠微微屈身，脸上笑容明媚，“你或许还不知道，比起医术，我更擅长用毒，可惜，你永远没机会将消息传出去了。”
“你要杀了我。”谢蕴心中后悔。
他觉得凤眠不会武功，想要拿下她轻而易举，本来想悄无声息地将人掳走，刚准备出手凤眠就醒过来了。
只能一步步靠近，寻求下手的机会。
没想到凤眠会故意和他寒暄来拖延时间。
“杀你？”凤眠笑着摇头，“你可是谢家的智囊，我怎么舍得。”
说完凤眠重新坐回软榻上，轻轻敲了敲桌子，直到门外一道人影出现，凤眠开口道，“青果，进来。”
“是，主子。”
青果推门走进来，看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黑衣人，嫌弃摇头，“我若是你就大声呼救了，别人发现也比落在主子手中要好。”
青果的眼神中满是怜悯，觉得这人蠢得厉害。
深夜一个女子有床不睡，睡软塌，不就是等人上门吗？
这人江湖阅历有点低。
凤眠轻笑问道，“你那边的。”
“当然是主子这边的。”青果从怀中取出几个拇指大的小瓷瓶，“主子，要用是蛊。”
“能让人听话的。”凤眠道。
“明白。”青果拿起一颗淡绿色瓷瓶，将其他的重新藏入怀中，又从凤眠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扎入谢蕴眉心，一个极小的蛊虫从瓶中爬出来，径直进入谢蕴体内。
这一刻，谢蕴是绝望的。
可他发现自己不仅无法动弹，还发不出一点声音。
很快，他眼底的清明消失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成了，控魂蛊，这名字不错吧，今后谢蕴就是主子手中的傀儡，供您差遣。”青果将瓷瓶双手奉上，继续道，“控魂蛊需要以身驭蛊，主子可找人将母蛊服下。”
凤眠有些迟疑地看向青果，一双会说话的眸子中透着询问。
青果立即明白凤眠的意思，用银针在耳后扎了一道小口子，母蛊随即进入青果体内。
“主子不用担心，母蛊脆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凤眠点头，取出解药让青果喂给谢蕴。
谢蕴服下后，身体很快恢复，立即站起身来。
“你问一问谢蕴，他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王雨薇手中。”凤眠问道。
青果点头，将凤眠的话复述了一遍。
谢蕴神志清醒却不受控制，他想逃走却不听使唤地留了下来，死死咬住嘴唇，最终开始说出了口，“半块虎符。”
听到虎符二字，门外传来微弱的动静。
玄黙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开口，“王妃。”
“进来吧。”
玄黙推开门低着头走进来，恭敬行了个礼后主动交代，“王妃，自陛下登基后，虎符便丢失了，传闻在北疆王手中，王爷寻找多年，也只找到了半块。”
玄黙的主动交代倒让凤眠有些受宠若惊，知道定是墨九渊授意的，看向玄黙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玄黙倍感压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王爷交代，府中一切都不用瞒着王妃，若王妃想知道什么，可随时问属下。”
“不用了。”凤眠看向青果，示意他继续问。
青果点头，“半块虎符是从何处得到的。”
“北疆王身边有谢家心腹，可惜只找到了半块。”谢蕴表情有些扭曲，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变得越发平静。
“虎符在什么地方？”
谢蕴低头不语，青果换了一种问法，“虎符可在谢家。”
“不知。”
面对谢蕴的一问三不知，青果意念微动，谢蕴痛苦地摔倒在地上，“控魂蛊没有失败啊，这是怎么回事。”
青果忍不住怀疑，难道她新养出来的蛊不好用？
“你问他将虎符交给了谁。”凤眠出言道。
青果换了一种问话的方式，这一次谢蕴回答了。
“从北疆回来后，交给了父亲。”
“谢太傅？”凤眠看向玄黙，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谢太傅从前是景明帝的老师，后来又教导了墨鸿翼几年，虽无师徒的名分，却也是师父差不多。
玄黙也忍不住怀疑，“王妃莫不是怀疑那半块虎符落在了太子手中？”
凤眠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