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似势弱，其实他是一个极聪明又善于隐藏的人，以示弱的方式独占景明帝的信任，十年如一日地演戏，能做到这点可见他心机之深，让人胆寒。
“太子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凤眠继续问道。
青果立即将凤眠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一次，谢蕴脸色的痛苦和狰狞消失了，变得很平静，“中毒。”
“将你知道的全部说一遍。”青果追问道。
“北疆战乱，朝中有人提议让太子替天子亲征，父亲找来让人体弱的毒药给太子服下，中途毒药被人换了，以至让太子身中剧毒，父亲动用了手中的人脉，好不容易才将太子救回来，毒却尚未完全解掉。”谢蕴的话在几人心中掀起了波澜。
墨九渊确实说过，最初选定的人选是太子。
景明帝觉得太子年幼体弱才换成了他。
果然天下没有巧合，有的只是居心叵测之人的精心谋划。
似乎从墨九渊替景明帝亲征之后，谢家开始慢慢淡出朝堂。
原来是因为这一次谋划出了岔子。
“换掉毒药的人是谁？”凤眠继续问道。
“不知。”
……
就这样凤眠询问，青果复述，知道了不少谢家的隐秘。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谢蕴这些年极少参与谢家的事情，关于太子手中势力知之甚少。
谢蕴离开时，凤眠让他告诉王雨薇，想救程显，就让她亲自来求。
“王爷呢？还没回来。”
“陛下设宴，歌舞身旁，王妃要不要去接王爷回来？”玄黙小心翼翼观察着凤眠的表情，心中还不忘闻伯的交代，好好撮合两人。
凤眠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玄黙有些失望，不愿意离开。
青果挡住玄黙看向凤眠的视线，“你要不要亲自试一试控魂蛊？”
玄黙只觉得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王妃，属下告退。”
“男女有别，你早该走了。”青果对他挥了挥手，轻撇的眼神仿佛在说：快滚。
玄黙离开后，青果查看了一遍，发现四下无人，蹲在凤眠身边，小声问道，“王妃接下来有何打算。”
“从祁王入手。”凤眠突然想到，墨九渊策划让墨鸿云和墨鸿翼一同来龙泉行宫，只怕是早对两人有所防备。
帝位之争，她真不想掺和，但祁王必须死。
“请王妃吩咐。”青果态度恭敬，仿佛只要凤眠一声令下，她就会不惜一切杀了祁王。
凤眠脑海中想到凤清月的挑衅，“青果，你的情蛊是不是该发挥作用了。”
青果点了点头，眼神期待地等着凤眠的命令。
“你说让景明帝给她解情蛊，如何？”凤眠声音不大，隔壁房间一抹黑影听到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凤眠双眸含笑，温柔至极。
“有点难，根据这几天的试探，陛下身边的那个用蛊高手实力不弱，奴婢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若陛下担心祁王势大，又怎么会让祁王迎娶凤清月，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总觉得陛下像是在故意助长祁王的势力……”说到这里，青果突然眼睛一亮。
瞬间明白凤眠吩咐她的真正目的。
咽了咽口水后小声问道，“主子是想试探陛下对祁王的底线。”
凤眠轻轻点头，补充道，“不仅是这个，还有姜贵妃的底线，她疼爱祁王，可我总觉得这份疼爱虚假得很。”
她始终无法忘记在锦绣宫时，姜贵妃对那个神秘人的态度，眼神中满是爱慕。
姜贵妃若真愿意为祁王谋划，这些年姜家也不会这般中庸。
“奴婢明白，此事奴婢去办，陛下设宴，想必不少人都醉了。”青果站起身道。
“小心些。”
青果离开后并未直接去办事，而是单独见了闻伯。
“闻伯，我与主子的对话想必您都听清楚了，可否助我一臂之力。”青果自知武功不足以和景明帝身边的高手媲美，只能借墨九渊的人行事。
闻伯有些意外地看着青果。
显然没想到青果会来找他。
“可以，不过需要你将人带过去。”闻伯也想借机试一试青果的能力。
“好。”
青果欣然接受，用轻功慢慢靠近凤清月居住的院落。
到了院外，她试了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正焦急之际，察觉到有人靠近她。
青果飞身藏在梅花树上，低头看着下方，只见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正抬头看向她。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青果有些心虚，试探开口，“主子？”
凤眠一跃而起，坐到青果身边，“是我。”
青果满心疑问，看着凤眠陌生的脸，似还有些不相信，小声询问，“主子打算亲自动手？”
“睡不着了，找点事情做。”凤眠如实回答道。
她本想早点休息，毕竟早睡早起重要，自吃了朱果之后，熬夜似乎对她没什么影响了，睡不着就换了一身衣服跟上来了。
“有不少人保护凤清月，以奴婢的轻功，只怕见不到她。”青果终于明白凤清月为何有恃无恐了，原来她身边高手如云。
凤眠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递给青果，“去换上，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去。”
“是。”
青果找了一座假山，很快将衣服换好。
凤眠递给青果一颗丹药，“将易容丹服下。”
青果服下丹药，双手感受着自己容貌的变化，看向凤眠的眼睛都亮了。
若她逃出苗疆的时候有易容丹，她还用东躲西藏最后不得不将自己给卖了吗？
凤眠没理会青果的小情绪，直接带着她光明正大地走向院门。
“什么人？”院外的侍卫戒备的看着两人。
凤眠上前一步，毫不示弱，“我们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奉命来见王妃。”
侍卫审视地看了两人一眼，“等着。”
很快，侍卫得到凤清月的命令，恭恭敬敬将两人请了进去。
一路走进院内，凤眠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铜墙铁壁，凤家和王家不惜暴露势力也要保护凤清月，两家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吗？
凤清月看着两张陌生的面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你们是母妃派来的人？”
“是，王妃。”两人恭敬行礼，相较于青果的生疏，凤眠的一举一动规整到了极致，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