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森林,被宋印大日之力照耀的尽成飞灰,但却偏偏留下了一截奇怪木头,他望着这木头,眼眸微眯。
“师兄,这是...”张飞玄惊异的望着宋印手中的木头。
“此木,倒是充满欲力,你认识?”宋印问道。
张飞玄快步走来,下意识伸手,“师兄,能让我看看吗?”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抹干涩。
宋印将木头递了过去,张飞玄双手接过,接到之时,手都有些发抖。
那年水灾,淹没全城,妖魔吃人,尸横遍野,除了尸体之外,当时飘着的,似乎也有木头...
张飞玄朝周围看去。这样的木头不止一截,地上也能够看到,如师兄所言,木头里充满了欲力,只拿在手里,心中都隐隐生幻,能看到美丽之女子...
“人为...”
张飞玄喃喃着,五指猛一用力,将手里的木头给捏碎,“华严门,我必不饶你!!”
说罢,他冲着宋印跪倒,大声道:“还请师兄,为我报仇!”
“起来,我等师兄弟,无需客套。”
宋印一拂手,托起张飞玄躯体,望向远方,“只要是邪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
他大步走出,冷声道:“高高在上久了,总觉得没人制得住你们,大燕这个教训,看来还是不够,还是不懂得收敛...也罢,就让你等知道,正道来时,什么是万邪破灭!”
余下几人,听得神情一震。
孙九碑第一个应声,“愿做大师兄马前之卒,以效死力!”
终于,终于有机会再次与大师兄并肩作战了。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想着这事。
当年征伐北高,他实力不足,很多事情都帮不了大师兄,但如今可不好说了,到达陆地神仙,肯定能多帮些大师兄。
其他几人,也是面带自信。
王奇正以拳击掌,将空气都打出响声来,迈步走过去。
高司术轻灵飘摇,如雾一般飘忽。
铃铛嘻嘻一笑,驾上莲台,跟在宋印之后。
除却铃铛之外,他们几人当年看到谁都怕,生怕被人给打杀了,可到了筑基,那可就说不定了。
与人斗法,他们也是不慌的。
带着这种自信,几人跟着宋印,深入大越之内。
初入陌生之地,按照师兄的惯例,自然不会直接去找人,而是要看看这邪道盘踞之地,百姓生活如何,再之后...
“这什么啊!”王奇正面容扭曲的叫着。
张飞玄的面色沉静如水,隐隐当中,还能看到一丝羞耻。
铃铛依旧带着笑容,但笑容中,却是带上了一抹癫狂,就在她面前,则躺着一具尸体,一具...刚刚被铃铛杀掉的凡人尸体。
而宋印就是站在那里,望着围聚过来的凡人,沉浸良久,才道:“邪道之地。”
到达村庄时,已是入夜,本想着找地方借助,顺道以点看面,借由这村庄,看看这大越之地如何。
结果立马就生幺蛾子了。
这地方...不能说诡异,其村庄之人,生活很好,物资丰富,家家户户甚至能吃得上肉食,但是吧,它整个的纲常乱了!
对于人而言,什么是纲常?
人之常理即纲常,违反人之纲常,自然就是乱了纲常。
不是什么三从四德,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而是最基本的...属于人的道德层面上的东西。
就像是母子不能苟合,父女不能乱常一样。
但在这村庄里...没有此事。
进了村庄之后,当地人倒是很热情,除了供应饭食之外,还将自家女性推出来,说是招待客人。
怎么招待?
都不用人家明说,宋印一看这些人开始脱下那本就单薄的衣服了,就知道他们要干嘛了。
并非是为了生活,讨点口粮钱财之类的悲惨,明明生活富足,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并非是被邪道逼迫,纯粹是因为...他们愿意。
但这是人家之事,宋印只是拒绝,也不好多说什么,可这村子的人,似乎并不罢休。
他们盯上了铃铛...
是的,他们,不是一個人。
趁着夜晚入睡,一群人放了迷烟,要将他们迷倒,其中这户主人更是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故杀人!不过是想要肉体之欢而已,我们给你女人,伱们不要是你们的事,我们这习俗就是这样,玩一下这女人又怎么了,这么娇小可爱,若不被人把玩,岂不浪费!”
“对啊,玩一下又不会死人,你们可是杀人了啊!”
围聚在此的凡人,不论男女,都在说着这样的话。
这个村子,乃是色欲滔天之所,且反纲常。
其屋内,母子不伦,父女起欲,亲戚乱常是最普通不过的事,似乎人之道德,完全不存在了。
而最羞的,就是张飞玄了。
之前招待吃饭的时候,他还在夸口,说大越之地虽然邪道众多,但百姓还算是淳朴的,就算邪道深入,其招待方式诡异,但也不能否认百姓之淳朴之心。
结果呢,一下子往他脸上直拍。
这里可是他老家,结果一上来就搞这么一幕,已经不是丢脸的问题了。
“滚!”
王奇正突然一喝,那喝声似乎是带起兽吼,往这些凡人身上一震,便整体震晕了过去。
“老二,你这老家,有点奇怪啊。”王奇正看向张飞玄。
张飞玄一咬牙,“师兄,人之反常,已经不为人了,不如...”
宋印摆摆手,“的确是邪道之地,也是邪道之人,但这事,也与教化有关,若是一开始,这里的人就不曾接受人之道德,那的确如野兽无异。”
“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大越之人还是正常的。”张飞玄说道。
“时间太久了。”
宋印说道:“对于凡人而言,二三十年便可改变一代人之观念,你修道至今,差不多百年了,百年之时间,能改变的事物...太多了,哪怕是祸乱人之道德纲常,也不足为过。”
“无需看了,这些个人,让官府来治理,形成法度,以纠正人欲,再过几十年,便有成色。不然的话...”
他扫了一眼晕倒过去的人。
原先以为,这里的人因为邪道所故,才长得歪瓜裂枣,可现在发现,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人之不论,所培育的后代,自然是先天短缺。
当然,这也是邪道所施加的影响...
说一句邪道之故,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