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将我的危机化解,却让自己暴露了出来。那尖嘴猴腮之人被她一招震得七荤八素,接着一道红光一闪,体型已经有大拇指大小的桃花现身了。这段日子她一直蛰伏着,体型比从前长大了一些,而且颜色也从桃红色变成了深红色。看起来这小家伙蛰伏的这段日子倒也不是好吃懒做。
桃花过处,寸草不生。她就如同一支利箭,对准对方的心脏穿刺过去。那尖嘴猴腮舞动手里的棍棒,试图阻挡。可它快,桃花更快。等我们眼中看清她的身影,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透了对方的身体出现在它的身后。
一点殷红从对方的胸口沁出,接着慢慢晕开,最后晕染成巴掌大小的一块血迹。桃花一击得手,调转身躯再度发起了冲锋。那男子怒喝一声,手中棍棒化作无数道幻影,将通体四周罩了个严严实实。桃花穿透了它的心脏,可却没有带走它的性命。这让我对它们的生命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如果这里的人都像它们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想要夺取神女之泪的难度,恐怕会无限度提升。
我拥有阿俏,缇娜,桃花,金蝉,二牛,天官印,九图六座像都应付得这么艰难。以至于现在缇娜还身受重伤,我也是将底牌尽数掀开。其他人,不是我小看他们,他们没有我这么深厚的底蕴,就算进到这里来,大概率也只能是找死。
一直隐忍按捺的阿俏此次一露头,便不再掩饰自己的实力。她需要将心头的抑郁发泄出来,尤其是我在这里遇到了危险,并且缇娜还被重创的情况下。她心头的火气显得愈发的猛烈。她的身影几乎都凝结成了一个实体,如果不知道她仅仅只是一道幽魂的话,乍一看跟活人真没有什么区别。她的身形越是凝实,就意味着她的实力越是强大。已经许久都没有跟我并肩作战的阿俏,现在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我也可以直观的去了解一下。
对方的棍棒停了下来,不是它自愿停手的,而是它的棍棒被阿俏给架住了。阿俏的双手架在它的棍棒上,眼中满含着煞气。
“幽魂化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对方跟阿俏对视一眼,忽然扔了手里的兵器仓皇后退。一边退,一边惊恐的喊着。幽魂化身,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起来,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阿俏现在的这种情况,难道就是什么幽魂化身吗?回头我得好好问问。看看这个什么幽魂化身,到底是什么。
阿俏并没有打算放过对方,她的速度很快,没有身体的束缚,她可以比任何人都快很多倍。只差一步,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就进了通幽楼。可就是这一步只差,回到通幽楼就成为了它的奢望。阿俏穿透了它的身体,手里捏着它那颗还是微微蠕动的心脏。
那个男人笑了,我不知道它怎么会笑得出来。难道丢了性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这里的人多少都有些怪癖,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你不应该来这里的,通幽之地,来了就必须把灵魂留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临死之前居然提醒着阿俏。灵魂留下,这里难道是阴曹地府?我觉得就算不是阴曹地府,起码也跟那里差不多。这两个地方,都应该是可以操控灵魂的所在。当然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亲眼目睹才能知道。可说实话,如非必要我是真不愿意去探寻这里面的真相。有时候装聋作哑未必是一件坏事。知道得越多,麻烦就会越多。
男人倒下了,就倒在了通幽楼的门口。它距离通幽楼只有一步之遥。可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一步之遥需要一辈子,甚至几代人去跨越。倒下的它很快就化作了一堆白骨,白骨又腐朽成粉,最终随着风抛洒出去,什么都没有留下。跟之前离开的老朱相比,它的结局似乎更坏一些。老朱虽然被赶出了通幽楼,最起码现在应该还活着。
“通幽楼既是它的庇护所,也是它的牢狱。它想离开,可又害怕承担后果。现在看来,留下的后果似乎也没有美好到哪里去。”缇娜醒了,只不过躺在地上还是不能动。她的肋骨断了,虽然在强忍着跟我说话,不过不断从额头冒出的虚汗出卖了她身体的真实状况。我必须要尽快从这里出去,出去了就有医生和医疗设备帮她治疗。继续停留在这里,她会死。
“贫僧三个徒弟,一日之间死的死,逃的逃。这都拜你们所赐,贫僧虽然霸占了这通幽楼,可也未曾出山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那个和尚,穿戴了袈裟,拿着禅杖,一步步走到了门前。它的禅杖压在了朝惜露身上,让她动弹不得。而在和尚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黢黑的令牌。令牌是做什么用的不得而知,不过看它此刻歇斯底里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它的底牌之一。
“我只想偏安一隅,苟延残喘。这样你们都不肯放过我?我还念的什么经,修的什么佛?要死,大家一起死。死了去通幽为奴为婢,谁特么都落不着好。”和尚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而且它现在也没有什么软肋可以让人拿捏。它将一切都怪罪到了我们的头上,可它从未想过,究竟是谁将它们禁锢在这里终年不见天日,看不到未来。重压一直压着它,我们只不过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一个已经走上了绝路的人,已经放弃了世界,放弃了所有。它不在乎所有以前很在乎的事,此刻它只有一个念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