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捏碎了令牌,脸上露出了悲怆和决绝的神情。令牌在被捏碎的那一刻,整个通幽楼轰然坍塌。在废墟当中显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深坑,通幽楼所残存的那些砖瓦砂石,全都被这个深坑吸了进去。不过片刻时间,地上就一尘不染,偌大的通幽楼踪影全无,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只有那个和尚,僧袍猎猎作响的站在坑前,双目赤红的看着我们。它手里的禅杖在朝惜露的头上轻轻一敲,朝惜露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躯随即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救我,救我!”朝惜露的一缕魂魄冲我尖叫着。只是此时我已经全然无暇顾及。跟她比起来,我更在乎的是阿俏和缇娜她们的安危。和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接下来恐怕是要跟我们玩命了。我急忙将漂浮在空中的桃花召了回来,在没有弄明白对方的实力之前,我不愿意让任何人去冒险。
那深坑将通幽楼的残渣全都吸入之后,便没有了动静。和尚身上的僧袍和袈裟,也没有继续鼓荡。和尚将朝惜露往旁边一推,随后大踏步的朝我们走了过来。它手里的禅杖随着它的步伐发出一声声响,上头的九个金环颤动碰撞之间,我居然还隐约看到了一丝丝琉光在闪烁。这禅杖,莫不是个宝贝。
“断了缇娜的刀,伤了她的人,这禅杖老子拿回去重新回炉,再给她造一把更好的刀出来。”我体内逐渐恢复了一些力量,看着那迎面而来的和尚,我半步不退。阿俏似乎对于和尚身后的那个深坑有些畏惧,我牵了牵她的手。
“别怕,有我!”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阿俏红了眼眶。虽然我的实力不如她,可我愿意成为那个挡在她前头,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今天我实力不济,不代表每天也这样。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这个男人,她没有选错。
有了我的这句话,阿俏也不再惧怕了。她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起,一起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恶战。而桃花还有金蝉她们,此刻也是盘旋在我的头顶,做好了全力出击的准备。我的底牌尽数亮出,这一战,必倾尽全力向前,没有后退可言。
啊!一声吼,那和尚挥舞禅杖率先发动了攻势。我也同时举起天官印,对着它手里的禅杖迎了上去。阿俏一个闪身到了和尚身后,伸手对准它的后背就掏出了一爪。而桃花,则是以一种一闪而逝,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疾飞出去。她的目标,是和尚的双眼。金蝉浑身绽放金光,将那金色的光晕洒在了我的身上。我体内本不多的力量,在这一刻以极快的速度在恢复着。二牛则是充当着金蝉的护法,他头上的那支硬角,发出嗡嗡的声音始终对准着和尚。只要它敢近身,二牛必定会发动全力一击。
决战,一触即发。
无人后退,无人言弃,包括躺在地上的缇娜。也手握着一块砖石,准备着自己力所能及的攻击。
“给贫僧拿命来!”和尚禅杖上金光四射,随着它的一声吼对我加速砸来。
“老子未必怕你不成?”我心头怒火中烧,战意凛然。双手托住天官印,将体内全部的力量都灌输进去。电弧缠绕如同雷蛇疯狂扭动撕扯,方圆百米之内,全都被电弧印染成了碧蓝之色。甚至一度蓝色盖过了禅杖上的金色。
轰隆一声巨响,我脚下一软接连朝后踉跄着。手里的天官印黯然失色,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都被释放了出去。再看那和尚,手里的禅杖已经变形。上头的金环也已经裂开几个,禅杖的杖柄略微呈现出弯曲的状态。它身上的袈裟和僧袍,也被我们彼此巨大的力量撕扯成了布条。
丹田里涌出了新的力量,我头顶的金蝉嗡嗡扇动着翅膀,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用态度和行动对我表示,这一战,必胜,也必须要胜。
“来啊!”有了大家的帮助,我的底气十足,胆气也壮了。这一次我不等和尚先动手,已经是率先对它展开了进攻。自打进了昆仑,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这个,又提防着那个。此时我将心里全部的郁结全都发散到这一击当中。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别人不敢在你面前逼逼赖赖,你就得在实力上压住他们。压得他们动弹不得,不给任何一点翻身的机会。
这一回的力量比之前的更大,有了金蝉的加持,我的力量恢复可以用飞速来形容。虽然这样做的后果,会让她再度进入休眠状态。可现如今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今天不干掉这个和尚,金蝉连休眠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连活着的资格都会被剥夺。既然要逼我进死路,那就别怪我痛下杀手。
天空被染成了碧蓝色,一去数百米。我抛出天官印,脑海里一阵清明。此刻我已经摒弃了所有的杂念,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催动这天官印给与面前的和尚致命一击。天官印脱手而起,兀地变大数倍,然后从实体变成虚无。下一刻它已然出现在和尚的头顶,身体表面雷弧交错猛然砸了下去。
和尚也不顾那天官印对自己砸来,只是挥动禅杖径直向我袭来。它的目标是我,我的目标也是它。生死关头,没人闪躲半步。这一局,我们硬碰硬。
嘡!和尚的禅杖砸到了我的头上,发出一声巨响。我体表的金色光晕顿时黯淡下去,体内力量的恢复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金蝉用她全部的力量帮我挡下了这一击,可是因为力量透支过大,此时的她再一次处于休眠的边缘。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到我的体内继续新一轮的休养生息。
砰砰砰,二牛头上的角接连撞击在和尚身上。三记巨大的撞击,将和尚生生撞退了十几米。张嘴吐出一口血,还没等和尚站稳脚跟。天官印已然落下。
轰隆一阵飞尘四溢,我整个人虚脱得当场坐下。而头顶的金蝉,也绕着我飞了两圈后,顺着我的耳朵回到了我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