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在这之中,我们仨人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为了不让自己掉链子,白志新和刘耀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了几张甲马符,贴在腿上,轻念咒语,随后健步如风,仅是几个呼吸间,我就看不到他俩的车尾灯了。
本来我也想借两张甲马符用用的,可他俩像是故意的,把我甩的远远的,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摆明了想看我的笑话。
“老林,他俩欺人太甚了啊。”
心中传来了三十二那愤愤的声音,我好气又好笑,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是慢吞吞的爬着,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
我真是越来越能感受到年龄的不适了,这要是放在我二十来岁,精力旺盛那会,爬几个小时的山算什么,哪怕是要我一天跑俩来回,我都不会觉得累。
可现在不行了,哥们年近三十了,体力没那么好了,一个半小时过来,我就觉得我的腿跟灌了铅似的,沉的抬不起来。
万幸,我的好朋友三十二再次在我困难之时伸出了援手。
只听她在我心中说道:“老林,把身体让给我,我替你爬山!”
我求之不得,忙收回思绪,把身体让给了三十二。
本来我俩就是共生关系,她用我的身体就跟进自己家一样,我刚把身体使用权给她,她就用自身妖气充斥了我的全身,刺激着我的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通通通通……”
我的心脏猛地加快,跳的都快飞出来了,至于三十二,她弯下腰,放低了身子,后背躬起,双手双脚紧抓地面,“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给我吓了一大跳。
这速度,差点把我的魂甩出去,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在心中大叫道:“三十二,你可长点心吧,我身体不抗你这么霍霍啊!”
可能是现在这个速度,张嘴容易兜风,三十二直接在心里对我说道:“没事老林,我用妖气护着手脚呢,不会受伤的。”
“谁跟你说手脚了,我说的是心脏,我怕我心脏炸了!”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心脏是我用妖气刺激的,狂跳的前提是燃烧我的妖气,还没到上限呢,不会出事的,如果不刺激你的心脏,加速血液循环和肾上腺素,供着你身体配合我,那你才是要真的废了!”
说老实话,我没听懂,但我觉得好像有点什么道理,反正她是我的仙,终归不会害我,也就由她去吧。
有了三十二的帮助,哥们反超了,就好像两辆行驶在公路上的六十迈汽车,突然就让一辆一百八十迈的超跑从中间射了出去,虽然我没看到白志新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得到,那得多销魂。
第一个到达山顶的当然是我,这里地势空旷,空气清新,只是那浊气比在山下时要浓郁的多,好在我本身就是修道之人,还有三十二在身上,不至于中招。
大概半个小时后,等白志新和刘耀蹬上了山顶,我都已经抽完三根烟了,正怡然自得的欣赏着风景,顺带着准备点布阵的材料。
“你小子玩赖了啊!”刘耀累坏了,喘着粗气指着我骂道,“下次咱们说好不带用仙帮忙的,你看我俩甩不甩你八条街。”
“别贫了。”我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你不是阴阳眼吗,现在到山顶上了,能不能看出些门道。”
“等会等会,让我……让我喘口气。”
刘耀呼吸急促,还不忘跟我翻了个白眼,缓了半天,等呼吸均匀后,来到白志新身边掏出罗盘,回头俯视着山下,边摆弄罗盘,边掐指算着什么。
白志新也累坏了,他体质比不上刘耀,这会正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见我凑了过来,他知道我要说什么,便解释道:“耀子这是在观察山川走势,定方位眼位,他比你靠谱的多,耐心等一等吧,说不定一会就有线索了。”
果然,刘耀在山顶走走停停,转悠了几圈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抬头对我们叫道:“找到问题所在了。”
事情终于有了几分进展,我和白志新都是心头一紧,忙问他有什么发现。
只见他拎着个小木棍来到我们身边,在地上画了个山的形状:“你们看,这是雪逝山,位于这一片山群的中心地带偏北,典型的木山,草木茂密,十分适合种植山葡萄,荣石眼光一点不错。”
见我俩瞪他,刘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咳,我接着说,风水地势上,北方卦象对应坎,两阴爻一阳爻,有水有木,二者结合,从而得到一座茂盛的雪逝山,可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业火,出现的很不自然,甚至能阻断空气中的水气,阻碍我的求雨咒。起初我只是觉得,这都是因为业火的缘故,可刚才老林说山底下泥土很干,没有雨木,加上这会的观察,我突然想明白了……”
“你废话少一点更好。”我见这小子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真有点着急了,“大哥,人命关天,江菲菲还不知道在哪呢,你赶紧说。”
“山腰!”刘耀这次直接说出了答案,却还是没忍住解释了几句,“山底下因为业火的关系,泥土发干,山顶上却还是北坎地势,水气很足,这说明雪逝山山顶没有受到业火影响,那问题一定出现在山腰。我刚才定到眼位了,就在山腰那边,而且还在里面,应该是个山洞,洞口就在那附近。”
“那咱们现在直接去找洞口不就行了?”白志新听刘耀这么说,爬起身就要走,却被我们给拽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干嘛,已经快中午了,再不快点,晚上业火出来,事就闹大了。”
“老白,从长计议,我做的那个梦你忘了,万一那里是圣马真的老巢呢,咱仨单枪匹马去找人?”
“老林说的对,就算那里不是圣马真的老巢,危险也还是有的,我站在山顶上能看得出来,那山洞里全是业火,根本就进不去人。”
这回,白志新停住了身形,却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那意思我明白,是问我池中之雨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在山顶上找了找,还行,真像刘耀说的,山顶上的泥土水分很大,雨木也很多,到处都有,便回头说道:“给我五分钟,我就差这一样东西了。”
他俩没说话,只是点上了烟,沉默着等我。
我也说到做到,大概用了两三分钟,收集好了雨木,与他们一同下山,朝半山腰赶去。
本来我是有这么个疑问的,既然要去半山腰,那我们还上山干嘛,有病啊,可想起刘耀这个阴阳眼不到山顶上看不出个所以然,罗盘也只能当个摆设,就没问出口。
至少,雨木收集到了,这一趟爬山还不算白费功夫。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会我算是领略到了。
本来上山只是个体力活,有三十二在费不了多大的劲,现在下山就不行了,速度太快容易滚下去,就只能和白志新刘耀慢慢悠悠的走着,等到半山腰处,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时间紧迫,我们哪来得及休息,马不停蹄的跟着刘耀走进了一旁的山林里。
他用阴阳眼可以看到山洞的具体位置,只是可惜,这里没有路,比起下山还慢,又消耗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赶到地方。
这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直径两米高,倾斜向上的洞口,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可单凭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阵阵热浪,不难推断出,这里就是业火的根源。
想到了这,我仨纷纷开了眼睛,再往里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纵使现在是白天,我还是能看见那漆黑山洞里有阵阵火光,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噼噼啪啪的火烧声音。
由于刚才着急下山,又绕了半天才来到这里,这会的我们仨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现在又被山洞里的热浪一烤,都快蒸发了,不约而同掏出了身上带着的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良久,还是白志新开的口:“问题根源找到了,不论如何咱们都得进去看看,老林,画符布阵吧,只要雨水顺着这个洞口浇下去,业火就能灭了。当然,这些都是以池中之水管用为前提做出的假想。”
我翻了个白眼,没接他的话茬,有条不紊的掏出了东西和材料,在雪逝山半山腰的山洞口布起了阵来。
要不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神奇呢,我们收池人满打满算也只有震开调破法这五种符禄,却在老祖宗的研究下,配合不同开阵材料,以及各种各样的摆放,搞出了不同的效果,简直都快玩出花来了。
就比如现在,这场池中之雨的阵法需要九张调字符配合其他四符各两张,分别由九段雨木戳在洞口附近,再由小刀在地上画出相应纹理脉络,配合其他材料,完成阵法。
说着挺简单,做起来难度却很大,再加上这是我此生画的第二个阵法,不由得更慢了些,等一切作罢,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半。
我擦了把脸上的汗,念了几遍验符咒,确认阵法可以正常运转后,这才转头对百无聊赖的两人问道:“我这边没啥事了,要立马开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