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殡仪馆复工,我和小白正经过了一段安生日子,除了最近的特殊活多一点以外,其他都还好,至少我们都能应付的过来。
说起来,最近特殊活确实有点离谱,我和小白大半夜被领导叫起来去某隧道里收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部分尸体都被撞的没有了人形,死相凄惨。
面对这种情况,一忙就得忙半宿,就算有的时候可以早早收场,那也是睡意全无,只能大眼瞪小眼,等着天亮。
借着这样的凌晨,我和小白说了我的窘迫,希望她能借我点钱,让我先把欠江菲菲的还上。
我们已经互相表明过心意,虽然最后没在一起,但感情确实好了很多,别说五万多,哪怕是五十多万,小白一样能借给我。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我不怕借不到,就怕她不让我还。
好说歹说,小白算是妥协了,从手机给我转了六万,说让我去还江菲菲的外债,不着急还她,不算我利。
我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我有当小白脸的资质,好在,这种想法刚出现就被我扼杀在了摇篮里,毕竟,除了在小白这,我几乎快把名声玩臭了,谁还能拿我当个香饽饽呢?
说起名声,徐天磊是我绕不开的话题。
毕竟,收池人表面上只剩了我一个人和一个刚刚拜师的邱玉,实际上,还有一个徐天磊呢。
他对我的事早有耳闻,要说惊讶,其实还好,他说我和老姜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闹出这样的动静,确实符合收池人的作风。
至于那些正道如何看待我们,就由他们去吧,反正收池人这三个字,说到底,也就只有我扛着,徐天磊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
是啊,都二十一世纪了,有些老掉牙的传统观念,该舍弃就得舍弃。
在这个飞机大炮满天都是的时代,收池人这种名号,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那些名门正派,就能逃得过社会的洗礼吗?
答案是不能,所以不管是我,就连他们,都不重要了。
这个世界似乎已经不需要妖魔鬼怪了,人们的生活虽然麻木不仁,压力很大,可说到底,终究是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妖魔鬼怪全都彻底消失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现在这种环境简直就是圣马真成长的温床。
他们越来越壮大,那我们这些出马弟子和收池人,自然不能轻而易举的消失。
毕竟,还有很多的无辜人需要我们去保护呢。
书归正传,某个夜晚,我和小白值夜班,被领导突如其来打了个电话,说奉北附近的赵家村出了意外,有个中年人暴毙身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已经去了不少公家的人。
我还挺纳闷的,既然公家的人都去了,那您老人家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干嘛,该不会是单纯给我分享分享八卦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我可不敢这么说,只能听领导继续讲下去。
原来,这名正主直到现在还没确认身份,突然暴毙在赵家村里,被村民发现,打了电话报了警。
公家人来了,调查了好半天,没法确定死因不说,连正主是谁都没查出来,好像是个黑户。
现在这年头,黑户、盲流等词汇已经随着旧时代的船只,永远留在了昨天,眼下的这位,还是头一份。
公家人没有啥好办法,一时间也无法确认是不是他杀,便想联系人把正主先送到奉北,安排行政解剖。
可是说来也挺闹心,最近奉北公家人手不够,来的路途中,原本备好拉尸的车抛了锚,还在路上等待抢修呢。
无奈之下,公家联系到了殡仪馆领导,叫我们去辆车帮忙拉一路。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赵家村的位置离这不近,往返一个来回,天也就亮了。
事出突然,我和小白只能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考虑到现在的夜有点凉,我还把在领导办公室偷懒睡觉的毯子拽了出来,和小白上了灵车,扬长而去。
路上,小白开着车,问我:“大叔,这次的事是不是不太对劲?”
“怎么了?”我笑了笑,反问道,“你这位灵异发烧友,嗅到什么不好的苗头了?我丑话放在前头奥,引路灯笼和响马鞭,外加上舒善,都被我放邱玉那里了,现在我身上除了三十二,几乎是毫无力量,真碰上事了,咱俩就等着被鬼啃吧。”
“放心,咱俩肯定会没事的。”小白笑了笑,解释道,“刚才领导说了,这次的正主查不出身份,暴毙而亡,极有可能是个黑户,回去了还要安排行政解剖,又是在赵家村这种地方,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被小白这么一说,不蹊跷也蹊跷了。
赵家村我听过,那是奉北下一步重点扩建的对象。
换句话说,这里的村民个个都是拆迁户,腰包鼓鼓,富得流油。
眼下秋天来了,冬天接踵而至,明年开春,赵家村就要动工了,现在那里人迹罕至,该搬走的都搬走了,只剩下几个老人,盼望着和儿女在这里过最后一个年。
如此背景下,赵家村村民发现的尸体可能已经是死亡很长时间后的了。
倘若超过了十二个小时,又或者超过二十四小时,加上今天白天下了场雨,公家人推断不出具体的死亡时间,是可以理解的。
可死因呢?
一般情况下,中年正主的死因很好推断,无非是自杀他杀、病逝和自然灾害。
在这些选择中,只有突然病逝才会不留痕迹的死亡,可也不至于让公家人头疼啊。
难不成,是手法高明的毒杀?
我摇了摇头,摆脱了科学束缚,站在玄学角度上重新看待这场意外。
倘若正常人魂魄离体,或者魂飞魄散,他的肉身就会陷入某种假死状态,和植物人差不多,等时间一久,没人维护肉身,假死变真死,不会留有致命伤和任何死亡特征。
这种情况下,医学上大概率会定义为心力衰竭,突然离世。
也就是说,这次我们要拉的尸体,要么是手法高明的毒杀,要么是被人从玄学手段杀害,只有这两种可能。
之前领导也说了,这次的受害者调查不出身份,极有可能是个黑户,那是不是说,是圣马真干的?
这可真是细思极恐。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给夏伊岚打了个电话。
短暂盲音后,夏伊岚接通了,语气有些懒散:“喂,这不是林弟弟吗,怎么,一阵子不见,想我了啊?”
“少跟我开这无聊的荤段子。”我开门见山道,“去查一下,你们最近在赵家村做了什么?”
“喂,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是你的手下吗?”
“好,那麻烦你查一下,你们最近在赵家村做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语气不够诚恳,我拒绝帮你。”
“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好姐姐,求求你,帮我查一下。”
我眉头皱到了一起,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不说啊,那我挂了啊。”
“别。”我翻了个白眼,妥协道,“好姐姐,求求你帮我查一下,你们最近在赵家村干嘛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夏伊岚给挂了。
我呸了一声,知道被夏伊岚这狐狸妹子给涮了,有些不爽,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能老老实实帮我,那才叫出了奇了。
可也不知道为啥,我心中还是有一分期待的。
“谁啊?”小白有点纳闷,“大叔,你跟谁打电话这么腻歪啊,有够恶心的。”
“呵呵,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我叹了口气,把之前和护法地的故事讲给她听。
小白有些惊讶,但还算是正常。
我觉得,这种事要让她老哥白志新听见,那可真就了不得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正赶上我和小白讲到约法三章呢,手机响了。
我打开一看,是夏伊岚发过来的微信。
“护法天和我最近都挺消停,赵家村那边没我们的人,也没在那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我支援你?”
我心头一暖,果然,这妞还是有帮我的心的。
于是我回道:“没啥大事,有个人在这边出事了,我不认识,只是觉得手法像行里人做的,以为是你们干的,问问而已。我这边到处都是公家人,不会出事的。”
公家人,包括却不仅限于警察,还有消防员、军人、公务员等几种特定拥有国家铁饭碗的职业。
这样的职业天生带有一身正气,配上人身自带的三火阳气,可谓是神鬼不侵,想见鬼都不可能。
哪怕是圣马真,在这样成群结队的公家人面前,也得收起尾巴做人,更别提其他脏东西了。
这也是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和三十二去拉尸的真正原因。
如果这一趟都能出事,那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该变了。
眼下,我和小白的推断一致,那就是赵家村暴毙的中年人,大概率是被他人所害,而且是公家人查不出来的玄学范围。
另外,有夏伊岚打包票,我可以肯定,这次动手的肯定不是圣马真,很有可能是某个新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