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李非惊愕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隔这么久了,三佛齐竟然会到大宋来告状,看今晚这阵仗,只怕这姓周的早不知已演练多少遍了。
借助大宋官府的力量……这套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蒲赤哈?
这厮中了自己的生死符,按说没这么大胆子……
心中念头电转,李非笑道:“原来周都头又是在替僚人做事,所谓捉贼捉赃,你说的那些的罪名,可有证据?”
周都头道:“道长说笑了,在下奉的是知州大人之命,可不是替僚人做事,这证据嘛,赃物自然尚未搜得,不过有一名阿镇官兵和两名三佛齐百姓,不远万里愿意来做人证,指证道长行凶之事,因此知州大人才会颁下这缉捕令来。”
李非迈前半步,冷笑道:“就凭三个三佛齐人的一面之词,你就想拿我?”
周都头手中腰刀一紧,王顺脖颈吃疼,忍不住哼了一声。
“道长见谅,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为了这苦差事,已在码头等候道长快四个月了!”
周都头笑了笑,继续道:“周某苦等不得,又知道道长武功了得,为防万一,三个月前只好把无尘道长他老人家请去福州衙门做客,道长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师兄弟许久未见,道长就不想跟令师兄叙叙旧吗?”
“好,好……”李非听他如此一说,点了点头,道:“贫道就跟你走一趟,你把其他人都放了吧!”
周都头摇头道:“那可不行,眼下你们一船人都是嫌犯,放不放他们,也要等知州大人审过了再说。”
林清叫道:“你放屁!我爹他……”
李非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罢了!林清,我们随他走一遭,有什么事,等到了府衙再说。”
周都头一挥手,十几个衙役立即拿出镣铐给众人带上,他又指了指身后一副枷锁,道:“把那个给无根道长带上!”
两名衙役抬着枷锁来到李非身边。
周都头道:“要委屈道长一下了。”
李非抬起双手,淡淡笑道:“无妨。”
两名衙役先把他的头颈跟手枷住,又用镣铐把两手锁上。
李非见那枷板外面包着厚厚的铁皮,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心道他奈奈滴,老子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没躲过武二的这身装备!
一行人带好镣铐,由众衙役押着,往外走去。
刚来到大门外,只见一人从街口匆匆赶来,一脸堆笑的凑到周都头身边。
那人方面大耳,一身锦袍,正是马宁儿。
他跟周都头低声说了几句后,周都头一挥手,众衙役停下脚步,分出一条空隙。
马宁儿钻到李非身边,弯腰道:“道长,小的总算等到你了!自从无尘道长被捉去府衙,小的可是日日夜夜在码头上盼着你回来啊!”
李非冷哼道:“你是盼着解药吧?我让你照看好师兄,你是怎么照看的!”
马宁儿腰弯的更低了,苦着脸道:“道长,官府要去拿人,这、这小的也无能为力啊!”
李非心想如今骂他也无济于事,平复下心情,低声问道:“师兄他还好吗?”
马宁儿猛点头道:“很好!小的每日都派人去服侍无尘道长,好吃好喝伺候着,大牢里上下也都打点好了,他老人家身子骨很好,就是整日盼着道长你回来。”
“算你有心。”李非点点头:“你第二年的解药应该吃下了吧?”
马宁儿道:“还好,无尘道长被捉前就已给小的送去了。”
“那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马宁儿眼珠转了转,讪笑道:“小的……嘿嘿……就是过来看看道长有什么用得上小的的地方。”
李非笑吟吟的问道:“我要你劫狱,你敢吗?”
马宁儿浑身一颤,陪笑道:“这……这个,道长也知道小的武艺低微……”
李非压低声音:“你先回去,过后我自会去找你,你放心,以后我还有事要你做,解药绝不会少了你的。”
马宁儿点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衙役们继续前行,一直把众人送进州府大牢里。
李非被单独关在一间铁牢,三面铁栅栏,一面是厚厚的石墙。
他倚墙静坐,等狱卒远去后,潜运内力,挣了挣双手,两块枷板顿时一分,随即又被铁锁牢牢锁住。
看来这一身内力还不够强啊!
李非暗叹一句,接着从游戏空间中召出一把钢剑,一手托在眼前,跟着运内力向上抛出。
那钢剑从高处直直落下,李非站起来调整身位,让钢剑从刚好从双手间穿过,只听嗤嗤几声,手上的镣铐,下面的枷锁全被切开。
李非拾起钢剑,削开脚镣,来到门前,抓着铁栅栏两手用力一分,两根铁条向外弯曲,露出一个大空隙来。
他从空隙中钻出,一路寻了上去。
牢头正带着八名狱卒在那喝酒赌钱,李非冲上去,出手如风,眨眼间点倒了八名狱卒,一手提起那牢头,问道:“你要死要活?”
那牢头浑身不停颤抖:“道爷饶命!小人要活,要活!”
李非道:“带我去找无尘道长!”
“是!是!”
牢头带他来到一座大牢房前,不仅无尘老道,连林海父子、王顺等一众船工都被关在里面。
众人见他到来,纷纷站了起来。
李非让牢头打开门,跟着一指将他点晕,走了进去。
“道长!”“主公!”“师弟!”
各种惊呼声四起。
李非来到无尘身前,躬身道:“小弟让师兄受苦了!”
无尘抓着他的手道:“无妨,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师弟,你……咱们这是要越狱吗?”
“不,小弟一人自能一走了之。”李非摇摇头,看向王顺等人:“但众位坞帮兄弟都是有家室的人,怎能做这不法之事?我会认下所有罪责,到时你们就说是受我蒙骗逼迫即可。”
“这如何使得?”无尘大惊。
林清道:“大不了大伙一起远走高飞!”
李非看向林海道:“林兄以为如何?”
林海道:“属下认为主公之法,甚为妥当!”
“爹?”林清一脸不解。
林海笑道:“清儿,我们若是整日为大宋官府追捕,还如何完成主公的大业?还有,你觉得主公会被区区一座大牢困住吗?”
林清本是聪明人,经父亲一点,立时明白过来。
李非哈哈笑道:“还是林兄明白我啊!”又看了看王顺等人:“我认罪之后,你们脱了干系,就还是大宋良民,到时该经商的经商,该出海的出海,该做观主的继续做观主!”
王顺等人知道他的本事,均点了点头,无尘老道却被什么“主公”“属下”的弄懵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非继续道:“一会到大堂受审时,我会自曝身份,你们只说是受了我的蒙骗威逼,根本不知我真实身份即可。”
无尘奇道:“师弟你有什么真实身份?”
李非笑道:“事到如今,也不用再瞒着师兄,其实小弟根本不是什么道士,我本是东平府清河县人氏,景阳冈上打虎武松就是小弟!”
“打虎武松?”无尘一怔,摇头道:“没、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