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是韩景之下葬的日子,因韩景之未成亲无后人,只能葬在韩家祖坟外围。
这日天阴沉沉的,恐怕晚上又会是一场大雪。
苏雪远远的望着送葬的队伍,那一长串的人,个个穿着丧服,又有几人是真的伤心的。队伍的前面是韩家雇来的开路的几人,一步一叩首的哭天喊地,就好像死了亲爹娘似的。
景之,你看到了么,真是可笑至极。
苏城在苏雪不远处跟着,生怕苏雪想不开,“姐,送葬的队伍走远了,我们要跟上么。”
“不必了,我们回家吧。”
果然到了下午,天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柳叔一家从年前便关了铺子,到苏家过年,柳叔听到敲门声,便前去开门。
阿正来到苏雪屋外,轻敲房门,“姑娘,你睡了么。”
苏雪:“没有呢,什么事?”
“姑娘,凌云来了。”
苏雪来到正厅,凌云穿着粗布衣裳,红肿着双眼,一看到苏雪,立刻跪了下来。
“请姑娘收下凌云!”
苏雪连忙扶起,“凌云,你起来说话。”
“姑娘,我的身契公子早就给了我,我现在不是韩家人,我是自由身,没了公子的韩家,我一刻也待不下去,请姑娘收留我,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了,刀山火海,只要姑娘开口,我万死不辞。”
苏雪叹了一口气,“凌云,景之既然把身契给你了,就是想你以后能摆脱这层身份,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又何必呢。”
“姑娘,我从小跟公子一起长大,早就把公子当做亲人一般,你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公子不在,凌云定要护姑娘周全。”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在我家住下,你给我家做工,我发你工钱。”
“嗯,听凭姑娘吩咐。”
苏雪让阿正带凌云下去,跟阿正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待到正月十五,苏城从镇上回来,到苏雪屋里说了好一会。
第二日,苏雪让苏城挖出埋在后院的衣服,带着凌云直接到了县里,敲了县衙的鸣冤鼓。
自有小吏前来询问,苏雪将诉状呈上,因涉及人命,为避免人犯逃脱,小吏请示县令大人后,便到福山镇抓人。
大堂上,李氏和小红跪在一旁,苏雪上前行礼。
县令:“怎么又是你这丫头。”
苏雪:“启禀县令大人,我也本不想到这县衙大堂之上,奈何那李氏实在可恶,丧尽天良,如无法为逝者讨回公道,恐天理难容。”
县令看过状纸,惊堂木一拍,“李氏,苏雪状告你多次买凶杀人,这次又从疫区取来染病者的衣物,致使韩家公子染病去世,你可认罪!”
李氏在苏雪出现的时候,就恨不得上前撕了苏雪,“大人冤枉,我一介妇人,整日在内院活动,如何能做出如此事情,还请大人明察。”
韩家众人也来到县衙,韩俊峰上前:“大人,我娘肯定是被冤枉的,我娘怎么会害大哥呢,苏家姐姐,肯定不是我娘做的,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之事呀。”
韩松涛将韩俊峰拉到一旁,向县令一拜:“大人,我乃韩家主事人,苏雪所说的韩家公子便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是因病去世的,并非被外人迫害,此时事不关李氏的事呀,而且我的儿子,我都没有报官,她苏雪是以着什么身份来报官的?”
苏雪:“大人,此事已牵涉人命,并不是苦主不告便可了事的。”
县令点点头,“如若状纸所言非虚,那便是弃全城百姓性命于不顾,罪大恶极,法不容诛!”
韩松涛:“可大人,仅仅凭借着一件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衣服,便来断李氏有罪,这是否也太荒唐了。”
苏雪:“当然不止这个,我有证人。”
苏雪朝苏城使了眼色,苏城便将一人带进来。
苏雪:“大人,此人是往返于本地与东南的行脚商人,一月前,曾有人委托他从东南带回这件衣服,齐老板,还请你指出当日是何人让你做的这件事。”
齐老板抬起头,环顾四周,定在了小红身上,“是,是她,就是她,当日她过来找我,花大价钱让我找一件染病人的衣物,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是要害人的呀,她是说家中有人生重病,算命的说要以毒攻毒,大人,我真的没想害人呀!”
县令看向小红,“你是何人!”
小红跪下:“大人,我是韩家的婢女,并没有见过此人,定是被苏雪买通陷害我的!”
齐老板连忙说道,“大人,我没有说谎,我这里有当时装银票的荷包,我看还能值几个钱,便没有扔掉,您看看。”
县令接过荷包,“来人呐,搜身。”
衙役得令,就来到小红面前,“还请将你身上的荷包取下比对一番。”
小红后退,衙役见小红不配合,便强硬的将小红身上的荷包取下。
县令:“小红,你还不从实招来!”
小红哭诉:“我这荷包是现下流行的样式,很多人都有的,就算一样,也证明不了是我的。”
县令:“可这荷包不仅款式一致,绣工相似,就连荷包的的熏香都一致,你还想抵赖!”
小红:“这,这没准是偷了我的荷包,对,没错的,我前些日子荷包被偷了,定是他们做的!”
县令:“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
李氏:“大人,没想到我的婢女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小红抬头盯着李氏,“夫人,您说得出这样的话!”
苏雪:“大人,这婢女从入府便在李氏屋里,与韩家公子无冤无仇,如何要害他性命!定是李氏为谋夺家产,为了让庶子继承家业,便杀害嫡子,好毒的计谋。”
李氏:“苏雪,你不要血口喷人,小红她跟韩景之怎么没有仇,她妹妹青绿就是被韩景之害死的,韩景之怀疑青绿,便将青绿推入井中。”
小红抬起头,“对,那韩景之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是害了韩景之,那是因为他该死,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内里确实黑了心的,什么龌龊事情都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