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走到了衙门,槐县县令就算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冷静下来了,还是得请两个人进家门,没办法,这就是两尊大佛。
窦苗儿说道:“快叫个大夫来,邵兄伤得可是不轻,我们还要抓紧赶路回到京城呢。”
“对对对,看下官这脑子,我们县里最好的大夫马上就来,对了,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窦苗儿见县令打量她,她丝毫不心虚,随口就说了一个名字。
“叫我牛二就行。”
这么敷衍的名字,傻子都听出来是个假名字了,但是既然窦苗儿说了,槐县县令也只是多看了她两眼,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夫很快就来给邵衡处理伤口,他伤的是真的不轻,让他先休息一个月,但是邵衡哪里能休息一个月?就算是休息一天他都不想。
不光他不想,槐县的县令也不想,于是邵衡还是让县令准备好干粮和马匹,他们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上路。
县令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马上就走才好,只要出了这槐县,爱死死,爱活活,跟他就没有一点儿关系了,他都这个岁数还是一个县令,还指望能有什么大出息?
他就想平平安安的养个老。
得知二人第二天就要上路,槐县县令的心放了一半,马上把这两个瘟神送走才好,那些动辄就要掉脑袋的事情,最好跟他一点边都不要沾上。
窦苗儿此刻来到邵衡的屋子,问道:“你这伤……明早走?”
邵衡嗯了一声:“小伤,死不了,明日一早就走。”
“就怕一走就死了。”
邵衡也知道,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依弟……牛……兄弟看来有什么好办法?”
“好吃好喝的,干嘛走,就在这儿等着,不出三天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到时候再走岂不是更好?”
邵衡摇头:“这里到京城就不止三天,等我们的消息传回去,陛下再派人过来,这一来一回耽搁的太久了。”
“要是你自己没准确实是这样,但是我在就不会了,我家柳庭恪可不会放心我自己出来,他肯定会派人来接应我,咱们进来衙门之后就没了动静,这个县令放水到什么程度你也看见了,只要我们敢出城,就不知道多少人了,反正我不走了。”
邵衡想了想:“既然王氏余孽的帽子已经扣上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整个槐县还有比县衙更加安全的地方吗?就算他们狗急跳墙,那也要拉槐县县令做垫背,这个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那群‘王氏余孽’肯定也进了城,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呢,你信不信?。”
“他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窦苗儿说道:“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打算赖在这儿了,而且我也受了伤,我还不能看大夫,万一死在路上就亏大了,更何况你在路上了耽搁的可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不差这点儿功夫,我保证,不出三天,肯定会有人来接应!”
邵衡皱眉想了一会儿,倒不是他自己怕死,是真的怕白白让窦苗儿陪他送了死。
他勉强点了点头,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出来。
次日槐县天不亮,槐县县令就准备好了送行宴,但是这两个人谁也没有起床。
再三思量,还是把两个人叫了起来,窦苗儿装作睡过头的样子,和下人一起去了邵衡的屋子,一进去就看见邵衡面色发红,当即说道:“邵兄的伤势实在是太过严重,我看还是再休息一天为好,快去通知你们大人,我们二人明日再上路。”
槐县的县令一听,心顿时凉了一半,明日?
但是看邵衡确实好像在发热,发热是比流血更加严重的事情,好好的怎么会发热呢?
他一来怕邵衡出事儿,二来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窦苗儿站在一旁,叮嘱着大夫前阿万要把邵衡治好,否则真有什么九族的脑袋都得掉。
大夫看到县令在一旁也没有多说,相当于默认这个事实,他再笨也知道邵衡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所以在县令问他邵衡伤势如何的时候,他很明智的说伤势严重,不能走。
县令又问道:“明天能走吗?”
邵衡说道:“今日退热就好,只要能退热,明日必须走,我们耽误不起了。”
县令也只能好吃好喝伺候,他安慰着自己,只有一天罢了。
那些杀手也安慰着自己,一天而已。
不到最后,他们也不想真的搞出大事件。
这一天算是平安的度过去了,但是邵衡却依然晚上不敢睡熟,窦苗儿倒是睡得香甜,一觉醒来,除了胸口觉得闷。
今天县令又是早早的准备好送行宴,但是邵衡这边又出了问题,他昨天吃了药退下去的高热此刻又烧了起来。
窦苗儿说道:“我看邵兄这个情况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邪,不然您请个大师来做场法事?”
大夫也说奇怪,县令没办法,只能找来一个道士做法事,他不照办还有什么办法呢?
晚些时候,道士来了,法事做到一半,来了一个人,手里拿的是京城邵府的令牌,县令只觉得救星来了,不管来的是谁,赶紧把邵衡这个烫手的山芋弄走就行了。
窦苗儿一看,这不是窦方吗?
她悄悄在邵衡耳边说道:“我就说会来人接应的,今天才第二天哦!”
窦方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柳庭恪也来了,明日就到了。
窦苗儿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柳庭恪亲自来捉她了。
窦方说道:“您别紧张,公子本来是想在家中等着您回去,但是公子自己在家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才决定来找您。”
窦苗儿狠狠瞪了窦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窦方:……
当然是两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