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大老爷吕宇峰虽然身在楚门衣食无忧,但心中确是胆寒,吕壮让自己如鲠在喉,那根刺究竟是什么?吕宇峰心中一片茫然。
吕宇峰知道楚门家规森严,一旦被查到自己是漕运码头纵火主凶,不要说是楚门掌门楚飞喻只是他大舅子,就是他亲爹,也必死无疑。
吕宇峰思索间,屋门打了开来,楚门弟子促狭地凝视着:“大老爷,我家掌门有请。”
吕宇峰暗自一凛,楚飞喻不是身陷囹圄,难道掌门另有其人?
“小老弟,不知你家掌门是谁?”
楚门弟子一脸苦涩:“大老爷是不是被关傻了?当然是楚掌门。”
吕宇峰略觉诧异:“楚飞喻?”
“是啊!难道还会是谁?”楚门弟子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他不是在晋城的牢狱里?”
“哈哈……”楚门弟子瞬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都回来了,那漕运码头烧的都是些枯枝烂叶,哪有什么军粮。”
吕宇峰转瞬黯然:“是你家家主挖地坑?”
“那当然,就是要挖出隐藏在我们楚门的暗桩,再灭之。”
楚门弟子轻描淡写一言,吕宇峰顿觉一阵阵惊恐掠起,凄楚如潮水般淹没心底。
自己虽不是暗桩,但所作所为比暗桩更歹毒,那楚飞喻岂能饶了自己,吕宇峰霍然感到双腿犹如千钧重负般迈不开半步。
“大老爷快走啊,晋城刺史慕容浩大人也在内堂,可别让官府的人久等。”
吕宇峰战战栗栗,全身松垮,毫无一丝气力。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沿着叶子顺势而下,欢快地跳跃着落入薛承的杯中。杯中有颗紫色丹丸,在露珠的冲刷下慢慢地融化,渐渐地相融在一起,陡然间水雾弥漫,一股浓郁的清香四溢。
近几日薛承总觉得体内有一股气劲涌动,时而汹涌澎湃,时而消失殆尽,难以把控。这股气劲的威力竟然远胜悬仙境,浓烈灼热的气劲仿佛要将自己燃爆。
那股气劲时常惊鸿一现,总是难以捕捉,薛承起初怀疑是服用了天奇果作怪,但那果子所形成的气劲已满满的填入丹田,已凝聚成滚滚气浪。
薛承想用师门神水紫露丹来助力,一旦能捕捉到这股气劲就是悬帝境自己都敢去搏击,可薛承满心期待却又一次次落空。
屋里已摆放了二副碗筷,香糯的白粥飘散着浓郁的稻花香。
薛承喝着白粥,就着酸萝卜:“既然来了,就进屋来喝碗白粥。”
薛承知道该来总归要来,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不请自来必是有求于自己,总比自己不请自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尴尬的好。
门外进来女子虽然美貌随着年华淡去,已属徐娘,但岁月的红尘仍锁不住她娉婷婉约的风姿。
薛承蹙眉凝视,悚然一惊。这不速之客那是什么吕暮烟,像极了大户人家的贵妇人,薛承顿感心中一片空茫,自己的猜测再次落空。
“叨扰了,薛少侠。不请自来,还勿见怪。”
薛承露出了苍白恍惚的笑容:“吕夫人此次前来必是为了吕宇峰吧?”
“少侠果然睿智,我必不虚此行。”吕夫人嫣然一笑。
“我都已失算,谈何睿智?”薛承一抹无奈。
“少侠没错,是我阻拦了,本该来的是我女儿吕暮烟。但此事的由来断然不能让她知晓。”
薛承眉间厉色:“你是想要告诉我吕宇峰受制于人的把柄究竟是什么?漕运码头的那把火是吕宇峰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祈求你们原谅,吕宇峰是死有余辜。但作为母亲只想对吕暮烟隐瞒住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吕夫人浓浓酸楚袭上鼻端,浓稠的苦涩浮现在脸上,泪珠潸然滚落。
吕夫人娓娓道来,薛承眸色陡然凝重,心中也是一片了然。
虽然吕宇峰不值怜惜,但往事却是悲切。
“那吕暮烟真是那山贼首领之女?”
“事实确实如此,我和吕宇峰都可以去死,但吕暮烟绝不能是那山贼首领之女,她必须是吕宇峰的千金。”
吕夫人垂首掩泣仰不住肩膀剧烈颤抖。
薛承心念百转五味杂陈,流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态,心中思绪已是豁然明朗。为了自己的女儿,吕夫人宁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隐藏住那段屈辱经历。
“他那是什么山贼首领,分明是越国的暗探。”
薛承没想到是十几年前越国就处心积虑在楚门布下了这枝隐而不发的利箭。
“夫人方才提到那报恩之人猫咪,可知姓甚名谁?”
“少侠见谅!他们未曾提及,只是说会来找我们,这么多年我们都已淡忘。”
难道猫咪就是十三香查到的,曾经妩媚门的门主,那个波斯弃儿?薛承顿感背脊有股深凉彻骨般的寒意。
是到了敲掉猫咪二只尖锐利爪之时,无妄、屠老你们也该现出原形,薛承森冷目光下泛起一抹肃杀。
“可能我们还是晚了一步,那山贼首领已接触过吕暮烟。”
“什么?”吕夫人顿生黯然,惊恐不已。
“但愿吕暮烟还不知详情,我想……”
“用吕暮烟引出那山贼首领,然后一网打尽?少侠是怕我担心我女儿安危?”
“正是。”薛承心中也是佩服吕夫人能一猜而中。
“少侠多虑了,不舍那有得,不引蛇出洞怎么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薛承一抹赞许的眼神炯炯地凝视着吕夫人。